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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余温(2 / 3)


她忽然觉得有些烦。

迈步上前,千黎将礼盒地扣在了楼书则行李最上方,她说稍等:

“顺带把你的垃圾带走。”

楼书则没什么表情,眼神流转,抬头又瞧了她一眼。

挺坏的,居千黎。

他伸指靠近礼盒,做弹指的蓄力姿态,中指将要出手将盒子击落时,才发现里面的小猫由灰色和白色玫瑰构筑而成,并非昨日的红色。

楼书则微怔,若有所思地回忆方才这句话,他带着疑问重复:

“我的?”

“不是你送的?”

千黎读出了楼书则语气中所蕴含的信息,回过神后有种被人戏弄的意味,她情绪不算太好,言语之间并无多少耐心。

楼书则去看已自觉退后到几米开外的关邵,后者若无其事地理了理衣襟,刻意避开目光。

片刻沉寂之后,他缓慢哦了一声:

“是我送的。”

“你确定?”

“除了我还能是谁?”

短暂无言。

其实千黎这几天很疲倦,可能是因为迟迟不见进展的课题,和彻寒的杭州冬季。

再次遇到楼书则以来,她似乎始终没有认真去看过他,罕见的三言两语,到开口时都落得很轻,她说:

“那就别再送了,你与我之间没什么可来往的。”

“这是你当时自己做的决定。

——总不至于让我瞧不起你。”

机场大厅里,那些高声喝谈、奔波的轴轮声不曾止息。楼书则的沉默犹如盛阳之下一滴水露,在无人察觉的瞬间就已经蒸发弥散。

其实他的眉眼亦是冷的,当那些用来矫饰的懒散与漫不经心被拂去之后,只剩空荡荡的沉寂雪山。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千黎,看她平静到无一丝涟漪的眼眸,看她具有的,不近人情的、从未崩解过的理智。

良久之后,楼书则意味不明地提了提嘴角,一字一句:

“你有正眼看过我吗?”

所有声音随着这句话落地被迅速抽离,成为了一片寂静。

气氛不知为何急转直下,关邵匆匆跑过来拉走楼书则,他刻意上扬了语调,极力营造出欢欣轻松的氛围:

“这会真的该走咯,已经开始安检了。”

舒云柯也来叫千黎,她说自己没有吃机上的餐食,现在快要饿晕了。

于是真的就此别过,他们前往的目的地不同,在这里作出分岔。

楼书则走在最前方,关邵大抵是心虚,主动要去帮他推行李牵引车,换来前者侧目。

他的情绪看上去已经恢复寻常,倒是不见任何低迷,单手推着车缓慢开口,有几分兴师问罪的意思:

“拿我的名字和居千黎玩浪漫,你是六耳猕猴?”

关邵短暂失语,觉得楼书则的脑回路实在不正常,他大喊自己冤枉,花是自己自作主张定的,却是为了你啊:

“我是看到别人对千黎献殷勤,替你着急,想着让你也在她面前风光一把,这也没错吧。”

“只是没想到弄巧成拙,原来千黎的心坚如磐石,都不把这种小伎俩放在眼里。”

关邵认真复盘,是非常可靠、有自我牺牲意识的优秀盟友:

“——她刚刚既然这么生气,你应该直接把事情推到我身上的。”

“说花是你送她的?”楼书则忽然站定,冷笑了一声:

“那她爱上你了怎么办?”

“......”

/

千黎在到达机场时就支付了司机一笔高昂的打赏费,请他在停车位稍等片刻,半小时后还要劳驾他开一个返程。

此刻她带着舒云柯去寻找事先记下的停车位,离开温暖的机场大厅,地面以下不见光的空间便显得格外阴寒。

千黎被冻得没脾气,只想带着舒云柯快些回家。

后者此刻意识到千黎穿得太少,要求和她互换外套,把自己的水貂拿给她穿:

“我知道的,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我已经改了,不会再买动物制品穿。”

千黎闻言眉眼一弯,但仍不做任何犹豫地拒绝了。

舒云柯没有办法,无人能拿她的主意,于是只说那就快些走,上了车就不会再冷。

二人提速同时,有跑动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到声音再停下,一道身影站在了千黎面前。

她抬眼望去,发觉是那个方才与关邵和楼书则站在一起的年轻男人。

因为奔跑,他无可避免地气喘吁吁:

“居小姐,我是书则哥的助理。”

“他让我给你带样东西。”

千黎表情淡淡,立在原地没有出声。

她瞧见男人手里提着一个容积颇大的牛皮纸袋,上口因为无法合拢而露出里面的内容。

一件被折叠起来的大衣,方才楼书则穿的那件。

“书则哥说他其余的衣服在行李箱里,已经被托运,只有这件。”

还有半句助理没转述:倘若居千黎以挨冻为荣,可以嫌弃。

千黎没动,是舒云柯主动替她接了过来:

“这件就很好,替千黎谢谢你书则哥,也辛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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