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会儿,戚情却不言不语的,似乎只是单纯地看着他,许久,他感受到戚情伸来手指,拂开他垂落在脸上的一缕头发。
明明只是个寻常动作,却又似极尽克制。
“阿行,”季行觉听到戚情开了口,斟酌了会儿,对他说,“长好点。”
季行觉:“……”
这是把他当花儿了?
季行觉闭着眼和戚情斗智斗勇了会儿,还是抵抗不住疲倦睡了会儿,睁眼时外头的天色已暗,比较头疼的是,虽然睡了会儿,但那股精神疲倦感并没有消逝多少。
季行觉捏捏眉心,看屋里没人,寻摸出去,发觉尼尔已经回来了,正悠哉哉地坐在楼下的桌边,看着部非常脍炙人口的热播剧。
季行觉瞄了眼,眼角抽了抽。
可不就是宋枚和西塞莉天天凑一起追的那部霸道星盗与贵族少女狗血恋剧。
见到季行觉,尼尔非常热情地挥挥手:“季教授醒了?啧啧,戚元帅也太不行了,我还以为你明天才能起来——吃晚饭吗?”
季行觉的拳头有点发硬,勉强笑了笑:“尼尔首领,我好像知道你为什么会挨打了。”
正说着,门嘎吱一声被推开。
戚情拎着两只烤好的野兔和几个摘来的新鲜果子走进屋,看季行觉正下楼,扬了扬手里的战利品:“醒了?来吃晚饭。”
尼尔呛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瞪着他:“戚情,你有必要吗?”
季行觉哭笑不得:“你从哪儿弄来的?”
“附近有林子,抓来烤的。”戚情不屑地瞥了眼桌上尼尔让人送来的晚饭。
不论是从尊严方面,还是安全方面,他都不可能吃尼尔送的饭。
更不可能让季行觉吃这个不怀好意的星盗送的饭!
季行觉没悟到这个道理,凑过去嗅了嗅,元帅大人的手艺一如既往的精妙,香味居然勾起了一丝久违的馋意,俩人坐到尼尔对面,慢悠悠地分吃两只烤得金黄流油、香气扑鼻的兔子。
尼尔孤零零地一个人坐在另一头,起初还颇为不屑,慢慢的,吃两口菜,看他们两眼,再吃两口,再看两眼,最后没憋住,腆着脸凑过去:“看起来挺不错?”
好歹现在是住在人家的地盘上——
季行觉用眼神示意戚情收着点,撕了条肉递给他。
尼尔尝了尝,顿时眼前一亮:“元帅大人……”
戚情冷淡地吐出两个字:“没门。”
尼尔响亮地“啧”了声。
季行觉耷拉着眼皮,慢吞吞地啃完条兔腿,好奇地瞅瞅尼尔的眼罩:“恕我冒昧,尼尔首领,你的眼睛……”
“这个啊,”尼尔摸摸右眼的眼罩,“季教授放心,我的眼睛好得很。”
戚情吐出根骨头,不咸不淡地泼冷水:“他不关心你,他只是想研究你是不是瞎子。”
“被季教授研究也是我的荣幸,”尼尔微笑着顶回去,左眼眨了眨,柔情脉脉地瞅向季行觉,“季教授要是想看我摘下眼罩的样子也可以,只是得把某些碍眼的家伙提前清场,唔,按照我家的家训,能看我摘下眼罩样子的,只有我未来的妻子……”
戚情眸色如霜,冷飕飕地道:“那真是可惜,你恐怕活不到摘下眼罩的时候了,非常欣慰世界上少了一个倒霉蛋。”
经过几次接触,尼尔已经相当熟练地掌握了点炸戚情的技巧,嗤嗤笑:“好重的杀气啊,季教授你看,这种男人要不得,你和他在一起,时间久了搞不好就对你亮刀了。”
戚情漠然道:“我只对欠收拾的人如此。”
季行觉:“……”
战火怎么还殃及池鱼了。
他懒得再给这俩小学生拉架了,脚下一蹬,椅子咻地滑出去半米远,走之前还捞过俩果子,咔嚓啃了口,优雅颔首,冷眼旁边:“两位慢慢吵,不要带我。”
见季行觉如此,戚情果断收起攻势,不再搭理尼尔,凑到他身边,递了递手。
季行觉奇怪地低头看了看,发现他手背上有道些微破了皮的擦伤。
“我受伤了,”戚情冷静地道,“帮我包扎。”
季行觉差点笑出来,歪着脑袋,笑盈盈地望着他:“你在撒娇吗,元帅大人?”
他还以为戚情不会回,没想到戚情看他一眼,坦然地嗯了声。
上一次戚情朝他撒娇,还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更小点的时候,戚大少爷格外喜欢冷着张脸自以为傲气的撒娇,季行觉从来拒绝不了,往往戚情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戚白公爵不止一次感慨:“我和郁瞳都没把他带出少爷脾气,阿行,你太惯着小宝了。”
追溯到季行觉第一次拒绝戚情,还是离开戚家的那天。
季行觉的思绪一下飘了很远,笑着揉了把元帅大人的头发:“我去拿药给你消毒。”
尼尔脸色有点扭曲,见季行觉真上楼去找药了,忍不住开嘲:“戚情,这伤再不抓紧消毒就要愈合了吧,你还真好意思说出口。”
“我好意思说出口,也有人乐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