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
这声音好吵,文斯不堪其扰,睁开眼循声望去。
西装笔挺的男人站在打开的车门外,微微弯腰,右手虚挡在车沿,见他看来,说,“我们到了,您可以下车了,请注意脚下。”
文斯本来迷迷瞪瞪没反应过来,条件反射侧过身伸出脚要下车,听到那句“注意脚下”时,眼角余光无意识往下瞟了一眼。
结果这一瞟不要紧,直接给他瞟傻了。
脚上穿的那是一双白色浅口暗花小皮鞋。
女式的,还带跟!
视线顺着鞋子往上,肤色丝袜,粉色裙摆。
“这……”
文斯刚一开口,整个人都要炸裂开,他的声音!变成了娇滴滴的女声?
卧槽!什么情况!
正要去掐大腿,听见一阵匆匆脚步由远及近。
“怎么了?”
“闻董,小姐脸色好像不太好。”
西装男答了一句,就退后两步让开车门,刚刚问话的男人弯身望向车里的文斯,“思思,是低血糖又犯了吗?”
文斯听见那“思思”,被鸡皮疙瘩一刺激,大脑半边恢复清明。
和他说话这中年男人一身休闲打扮,面貌英俊身材瘦高,戴副金边眼镜,瞧着通身气度就知非富即贵。
刚刚的西装男称呼他为“闻董”?
此刻闻董紧紧盯着他,满含关怀,明显在等待回答。
文斯心里打鼓,想了想嗫嚅道,“就稍微……有点儿头晕。”
“那可能是低血糖,何政,给小姐拿颗糖来。”
西装男打开侧前方驾驶室的门,文斯跟着瞟了眼,这车的驾驶室左右各有个大大的触屏,车标是他没见过的牌子。
文斯听见那闻董又说,“你吃过糖在车里休息,爸爸去接闻礼就好。”
爸爸?
文斯吃了一惊,那人已直起身,“何政,你就在这儿陪着小姐。”
“好的,闻董。”
名唤何政的西装男拿了一颗糖给文斯,文斯接到手里并没有吃。
等那位闻董走远了,文斯环顾四周,发现这里似乎是个很大的停车场,而对面是座科技感十足的蓝白色建筑。
轰轰!远远一架飞机掠过那建筑上空,带起一阵嗡鸣。
这难道是……飞机场?
文斯掐住大腿,裙子的衣料触觉不假,痛感更不是来虚的。
他疼了将近一分钟也没能梦醒。
而何政还站在驾驶位旁边,双手交叉目不斜视,一副忠心耿耿又不逾矩的样子。
文斯僵硬低头,胸前弧度傲人,男女区别明显。
脑中如惊电掣鸣天雷滚滚——
不是做梦,他真变成了女生?
文斯手刚搭上车窗,何政就注意到他动作,殷勤又迅速地从外面替他开门。
“小姐,机场风大,您在车里等吧?”
还真是机场。
文斯当然没有低血糖,他只说,“我下来看看。”
脚落地,身体前倾的同时重心过度压迫踝关节,平生第一次穿高跟鞋,文斯一个趔趄到底没站稳,危急关头险扶住车门。
在何振关切的目光下,文斯正了正神色,“没事,有点晕。”
还好不是那种恨天高,踩两步勉强还能适应,只是下了车也一片茫然。
停车场车辆往来不绝,文斯发现,随处可见带蓝标的新能源车,比例较他印象中多很多。
文斯观望一会儿,身上裙子没口袋,不知道手机在哪,他状似随意地问,“现在几点了?”
何政听见这话先是一愣,意识到小姐在问他,抬起手腕看时间。
“两点十分,闻董和少爷应该快出来了。”
“……”
文斯没说话,脑子里都是刚刚趁何政低头时,瞥见他电子腕表上自动亮起的那个数字——2035。
哪里还管得了什么闻董什么少爷之类中二称呼。
所以现在是十四年以后?
“出来了!”
听见这声,文斯僵硬抬头。
那位闻董朝他走来,左边是个和何政差不多打扮的人,手里拖个黑色旅行箱,而右边那人个子很高,远远望去身形挺拔,戴着墨镜穿着休闲短袖长裤,低调寻常的灰色,却在一众出机场的旅客里格外醒目。
文斯还没搞清状况,绷紧神经准备随机应变。
等走近了,那高个青年摘下墨镜,完整露出一张挺鼻深目微带混血感的面容,健康的浅蜜色皮肤,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就连对帅哥美女早已后天免疫的文斯,也着实为这人长相惊艳了一把。
那是种难得的,介于少年人与成熟男性之间的俊美。
“思思,都看呆了?是不是认不出来了?”闻董笑着说。
文斯微垂眼帘,当然不是看呆,他纯粹是没有主动打招呼的动机和输入而已。
只见那位帅哥对他略一颔首,神色淡淡地唤了声,“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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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飞驰的汽车里,文斯又一次瞥向前面副驾驶位上的男人背影,心绪一点点下沉。
刚刚送他们上车时,那位闻董说的话言犹在耳,“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