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逾衡今年二十七岁, 年纪在燕城同一代中算大的,身份地位又在那里,叫他哥的人不少。
但被同样身份地位相当, 年纪好像也在二十七,谁的面子都不给的舒垂霖叫一句“大哥”, 一时还真说不清什么滋味。
不是什么好感受, 毕竟对方是在明晃晃提醒了他,看上了自家地里水灵灵鲜嫩嫩的小白菜。
房间里再没别人,
舒垂霖打了招呼, 神情自然的倒茶, 还彬彬有礼的抬手延请:“大哥, 请。”
他平常动脑频繁,动手却是懒得,这样礼貌周全的一面怕是从没有人见过,乍一看容貌出众气质斐然, 竟是相当的青年才俊。
沐逾衡没接茬, 客客气气:“舒总客气。”
两个男人一个俊美阴沉一个温润清俊,纵然有些事提前没说过, 但俱是一等一的聪明人, 对对方的意图心知肚明。
沐逾衡先道:“绥绥的新剧快播出了, 说最近几年要专心事业, 娱乐圈不是个好去处, 还好沐家护得住他。”
舒垂霖颔首, 很是赞同的样子:“绥绥在演戏上很有天赋,将来前途不可限量,这一点上我很欣赏,也很钦佩。”
他探班过, 剧组的工作并不如何风花雪夜,甚至可以说是清苦,小孩儿是真的热爱,也是真的下了功夫。
沐逾衡心知,舒垂霖这样的人不屑于撒谎,倒觉对方这一点比魏云骥强的多,心中略舒服了些。
又道:“绥绥对魏云骥执迷多年,也许不是很容易再对什么人上心。”
舒垂霖便是一笑:“大哥的意思我明白,绥绥真诚热烈,没把握接住的人才屡次回避。”
那样的热烈,遇到了不抓住,得有多愚蠢。
后面的话不必说,有些事巧舌如簧不如真刀真枪,他从小几上拿出一份文件:“这是我的诚意,成了是聘礼,不成算是送他的零花钱。”
后半句是假的,没有不成的话,到了他跟前,招惹了他,就必须是他的人,人是他的,心也必须是他的。
文件是舒氏股权转让书,百分之十的份额。
沐逾衡知道舒氏几乎是舒垂霖的一言堂,但舒垂霖这样的大手笔,便是传出去一丝一毫,都会让舒氏集团乃至整个燕城金融圈大地震。
他身价比之舒垂霖并不差,倒不觊觎这百分之十的份额,只震惊于对方如此的大手笔,某种程度上来说,舒垂霖这种爱之愿意奉上一切的执着,倒和沐心有些像。
沐逾衡也不客气,仔细读过确定没问题,直接签了字。
这是一份代理文件,虽说他签字了,但实际上的所有人还是沐心,是以没什么不好意思,只是道:“你的诚意我暂且收下,只是感情的事不能强求,将来绥绥若是心有别属,这东西沐氏无咎原路奉还。”
无咎是沐逾衡的字,甚少在人前提起。
签字时观舒垂霖神色坦然,倒禁不住想,绥绥有这样的人护着,倒也颇能让人放心。
舒垂霖又道:“大哥,我还有一件东西要给你,算做见面礼。”
以前只是合作者,今后可能是亲人,大舅子这里,总是什么好拿什么,相处融洽才好。
还是一份文件,不同的是文件内容大杂烩,是有关舒阳的。
沐逾衡:“......”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的心意已经人尽皆知?
舒垂霖欠身:“大哥,亲上加亲,岂不更好?”
他不曾对人服过软,虽冷然气度多年养成难以乔饰,但周到谦和自来亲近,俨然已将沐逾衡当做了自家人。
文件沐逾衡只开始略翻了翻,知道是什么后就推了回去:“舒阳天真烂漫,我的确对他有意多年,只是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我要了解他自是亲自去,不劳舒总费心。”
若没有沐心在中间,这东西他还真就收了,但如今收下文件,倒像是拿沐心做交换,绝不可以。
一时又想,将来若和舒阳......这辈分......
罢了,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再其他的,何处不可容让。
舒垂霖也不坚持。
他为人凉薄,对舒阳只是没事照管两分,远远没有沐逾衡对沐心的上心,是以文件随便就送了。
不收也没什么,心意到了就行,只是道:“大哥,我与绥绥相处时间不长,虽然绥绥为人大气性子又开朗,但我总怕什么地方不能仔细照顾他,有些事还得您担待。”
沐逾衡这才喝了舒垂霖倒的茶,直截了当:“垂霖想知道什么?”
舒垂霖看着沐逾衡:“很多,比如绥绥手上的银链子......”
看着不像是爱好,倒似乎是种执念。
那小孩儿直率赤诚是真,但对自己却太过苛责,看着让人提心。链子随时可以买,但其中藏着的东西,他也想了解。
知道了,才能参与,才能渐渐的握住那颗已经烧败的心,细细呵护出属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