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絮婉没有再问下去,再问小喜子大概也是不会说的。
良嫔当年到底干了什么事暂且不提,就现在闹腾成这样,是把皇帝当傻子。
正想着,叶絮婉却瞥见墙头之上有人探头探脑,脸色大变,“什么人!”
这话吓得小喜子也回头看去,墙外传来扑通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摔下去了,接着就是一句“哎呦”。
“还愣着干什么?追啊!”
叶絮婉不轻不重推了推小喜子的肩。
他们刚才说的全是议论主子的话,要是让人听去了,在这上面大做文章,那还了得!
自己头上可还戴了顶谋害云家小姐的帽子!
小喜子“哦哦”两声,提起衣摆飞快绕过宫墙,叶絮婉也追了出去。
哪还有什么人,只有一顶太监帽子落在地上,应该是来不及捡走的。
叶絮婉看着手里的帽子气笑了,她还真是头一次栽在隔墙有耳四个字上。
“小叶子公公,这该怎么办?”小喜子也急了,他哪里想得到还有人敢大白天在宫中爬墙头偷听的。
“还能怎么办,”叶絮婉把手里的帽子往小喜子怀里一塞,“先下手为强,后下手可就要遭殃了!”
隔日一早,叶絮婉就被一名婢女拦下来了。
“小叶子公公,良嫔娘娘请您去一趟。”
那宫女嘴里说着请,却当仁不让挡在叶絮婉跟前。
叶絮婉往左走一步,她就跟着拦一步。
“哟,实在是不巧,”叶絮婉笑眯眯看着她,“太子殿下让咱家去办点事儿,就劳烦你多跑一趟,跟良嫔娘娘告声罪,就说咱家晚些过去。”
这个关头谁惹上良嫔就是一身腥,叶絮婉自认她还没这个胆子。
谁知宫女面不改色,好像早就料到叶絮婉会这么推辞,“良嫔娘娘说了,今日公公务必过去一趟,若是太子殿下的事情耽搁,娘娘自会与殿下说。”
“公公,请吧。”
这是非要她去不可了。
叶絮婉脑中飞速闪过昨天从墙上跌落下去的人。
难不成是良嫔派来的?
昨天才说了良嫔小话,今天就被叫到本人面前,叶絮婉实在是想骂娘。
“奴才参见良嫔娘娘。”
良嫔慢条斯理喝着茶,目光落到叶絮婉身上时多了几分鄙夷。
“杜鹃,换盏茶来。”良嫔移开目光,淡声吩咐。
原先跟叶絮婉站在一起的宫女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殿内只剩下一主一仆,良嫔没让她起来,叶絮婉就只能一直跪着,膝盖都有些发麻。
再这么跪下去她迟早老寒腿!
“你可知今日本宫为何叫你过来?”良嫔漫不经心拨弄着旁边刚发了芽的小花苞,好像昨日那个在皇帝跟前百般哭缠的不是她一样。
叶絮婉应声,“奴才愚钝。”
良嫔冷笑一声,手边的茶盏砸到叶絮婉身上,浸湿了一片衣衫,“愚钝?先前在皇上面前不是巧舌如簧伶牙俐齿的很吗!”
叶絮婉俯下身,额头贴着地面,显得要多恭顺有多恭顺,“奴才不敢,娘娘息怒。”
不是因为说她小话被带来就好。
杜鹃端着新茶进来,听良嫔恼怒,当即眼观鼻鼻观心,“娘娘,这些奴才都是在主子身边捞油水捞惯了,一张嘴能把黑的说成白的,奴婢看,是要好生惩戒一番了。”
这话可谓是说到良嫔心里去了,闻言嗯了一声,又道:“是这么个理,杜鹃,赏叶公公一盏茶。”
杜鹃眉眼带笑,“是。”
叶絮婉甚至还来不及开口,一杯热茶就顺着脖颈倾倒而下,烫的她险些跳起来。
良嫔满意了,面上神色也缓和几分,“本宫且问你,可是你害了云家小姐?”
兜兜转转竟又到了这个话题上。
她现在嘴里吐不出一个“是”字来,恐怕良嫔还能再“赏”她几杯茶。
“回娘娘的话,奴才不曾谋害谁,云家小姐与奴才平素不相识,奴才更不知道她是何人,谈何谋害一说?”
叶絮婉还就不认这个罪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既然良嫔非要给她扣这个帽子,她就头也不伸出来,看良嫔怎么扣!
良嫔噌的站起身来,生生气笑了,一连说了几个好字,“怎么,难不成还是本宫有意污蔑你了?!”
叶絮婉愈发沉默。
而对良嫔来说,这沉默就好像一巴掌打在了她脸上,叫人怒火愈甚。
“来人!把这刁奴拖下去……”
“良嫔今日怎么这么大的火气,连太子身边人都要责罚了?”
德妃被春云搀扶着上前,良嫔一见是她,脸色变了又变,到底还是不甘不愿的行了礼。
“小叶子,起来吧。”
叶絮婉跪的太久,乍一站起来头晕眼花,好在春云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
良嫔见德妃是来给叶絮婉出头的,心里愈发憋屈,冷笑道:“德妃娘娘不是平素不爱出来么?怎么今日有闲工夫来嫔妾这儿坐了,也不当心陛下去了景行宫找不着娘娘。”
这话说的夹枪带棒,生怕别人听不出来。
春云脸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