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不敢说话了,只能默默后退一步,站到了幸灾乐祸的郭嘉身边。
秦楚自然地站回到孙策原本的位置,背手抬眼,看吕布与人过招。
史书上吕布的“飞将”之称果真非虚,他虽生得人高马大,出手却极其快速,在压倒性的力量之外,还有着猛兽般惊人的战斗直觉。
另外二人一高一矮,下手也未有犹豫,手中长矛冷刀前后围住他,居然被他以蛮力应下,硬生生地弹了出去,破出了一条路来。
秦楚目不转睛地看着吕布,听见周围又是阵阵长吁短叹。曹理倒抽了一口气,拉了拉哥哥的衣袖,在一片赞叹声中压低了声音,偷偷问曹昂:
“父亲曾经说大将军可胜过吕奉先,可是吕将军都已经这样了,那她……”
曹昂低声道:“我听孙伯符说,大将军以速度与耐力见长,爆发力强于吕布,个体作战难分高下;然而她十四岁便跟着皇甫将军出征,经验远高于常人,因此才说吕奉先不如她。”
正在说话间,人群中又爆发出一阵惊奇的喝声,曹昂于是立刻回头,便看见吕布抬腿扫过二人。
高个子的那个反应其快,立刻拿刀柄拨了回去;吕布一击不成,又去袭另一人,也不顾高个阻挡,硬是用枪推得他后退了几步。
曹家姑娘看得津津有味,又拉了拉兄长,示意他看那使长矛的黑衣武士:
“阿兄,他走起来有问题,似乎是崴了脚。吕将军要赢了吗?”
“多半是的。”
秦楚也移了目光去看那人,见他动作虽还从容,走起路来却有些迟滞,右脚始终保持着相同的姿势,的确如曹理所言,是伤到了。她不由点点头,赞了一句:“阿理洞察力惊人啊。”
她声音清亮,也没有刻意压低音量,一听便知是个女子。曹理闻言唰地抬起头,瞪大了眼:“大将军——!”
她的声音不小,周遭一圈人的目光即刻转移到曹理身上,又看到了背着手的秦楚。
空地边的叫好声顿时一滞,众人立刻散开,借着便是此起彼伏的“见过大将军”。
秦楚:“……”低调不下去了。
她眉头一拧,只能认命地应了两声,又对着身后报信带路的小兵招了下手,示意他把怀中的枪呈上来充公。
空地的吕布还与二人斗得热火朝天,一杆长/枪挑两个壮汉,他的确听不见周围的声音里。
秦楚接了枪,上前走了两步,挽了挽宽大的袖口,捏紧了枪身。
曹理又睁圆了眼,还以为大将军要亲自上阵制止,不由屏住了呼吸。
随后,她便看到大将军一脚向后,上半身微倾,举起了右臂——
直接把枪投出去了。
曹理目瞪口呆。
黑铁枪从她手中飞也似的滑了出去,直直地冲向吕布的前方,与刀戟相撞,发出了令人牙酸的金属撞击声。
那柄枪直直地插/入三人缠斗的间隙中,恰好不好地把武器打得偏了一偏。
吕布若有所感,当即收回长戟,后退几步,转头看过去,恰好与秦楚对视。
……吕飞将眼皮一跳,看见秦楚皮笑肉不笑地对他颔首,顿觉大事不妙,立刻板直了腰杆,好声好气地叫了一声:“主公。”
莫名其妙就停下战斗的武士一号:“?”
对眼下状况一无所察的武士二号:“?”
“奉先不是巡逻去了吗,怎么还在这里与人斗殴?”
她维持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满头大汗的吕布慢慢挪过来,满脸不打自招的心虚,终于冷笑了一声。
吕布露出了“我不是我没有”的表情,眼珠几转,最终落在看戏的郭嘉身上,试图通过对酒肉朋友挤眉弄眼的方式获得赦免。
郭嘉笑容一僵。
秦楚:“还看什么?”
一军将领最重颜面,被主公当面训斥自然不是件好事。她看了眼紧张握拳的吕布,暂且将“军法被你吃了吗”的责问咽了回去,干脆掠过了私自斗殴的吕将军,转而走到了另外二人面前。
这两人均是粗布麻衣,打扮与平民无异,眼中却透出了微寒的精光,显然上过战场,绝非看家护院的寻常部曲。
秦楚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两人,目光在略高那人的脸上顿了一顿,被那双典型过头的丹凤眼惊了一惊,又去看他身旁那位黑衣人,生得亦是燕颔虎头,周身气度与典韦有几分相似。
她的目光扫过二人手中的银刀长矛,心中已隐约有了猜测,微微定了定神,保持住明面上的镇定,从容抬手,先止住了二人的行礼:
“二位武艺高强,能与我军大将匹敌,实非常人所及。敢问将军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