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巾来势汹汹,声势浩大,一路势如破竹,刘宏心中慌乱,火速下诏让各地准备御敌,又启用了不少武将,让官军快马加鞭前往颍川等贼乱最盛处。
天子派人出征,都是要先封官职的,皇甫嵩就由北地太守迁为了左中侍郎。荀彧是世家子,出生自带声望加成,又有何颙“王佐之才”饭的评价,因此也封了个不大不小的中监军。
阿楚知道自己能混进来都算是天大的运气了,要是再来个什么司马什么校尉的名头,恐怕遭受的非议更多,因此也就坦然接受了自己没有加封的事实了。
她在心里发狠:等我以后发达了,再把你们都吓死!
军队疾行了几天,一路除了夜间扎营歇息,压根没有停过。
阿楚仗着自己痛觉失灵,还有系统打发时间,每天就让它在脑袋里放歌,自己就趴在马背上思考接下来的事情,累了闭目养神。
照夜玉狮子不愧是系统派发的名马,聪明又灵性,耐力也极强,驮了一个她,又在身上挂了好些物资,居然也能不太颠簸地走下来。
连着好几天下来,阿楚不说容光焕发,也得是面色红润,神清气爽,看得朱儁都吓了一跳,生怕是这姑娘被颠过了头,这脸色其实是回光返照。
话是这么说,她这样一声不吭安心赶路的模样还是很有欺骗性。也不知同行的两位将军私下脑补了什么,朱儁对她的观感好了不少,连带着底下将士也不多说什么了。
阿楚这一趟被派去的是阳翟县,位于颍川西部,靠近司隶州,算是很安全的地方了。
正如荀彧所说的,鄢陵令王悍守城不利,已被杀害,只有少量义军还在顽抗,效果甚微。大量黄巾聚集于此,以鄢陵为据点攻占别处,可以说以鄢陵为主的颍川东部,才是此行的重点。
长社县与鄢陵县靠近,也是黄巾汇集的地方,波才军在颍川东北部作乱,大概也是想从此出发,直捣黄龙,一举攻入雒阳。
因此,两位大将各自守了一处,鄢陵由朱儁驻守,皇甫嵩则担任长社守将。
不过皇甫嵩也是个实诚人,虽然阿楚去了相对安全的阳翟,基本与划水无异,他还是拨了一千五的将士给她——当然,为了作战效率考虑,其中可能有一千四百九十人是新兵。
不过阿楚对此非常满意:新兵没上过战场可以慢慢训,老兵对于主帅的服从性却是很难一时改变的。
如果分给她的是一群非中年男将不可镇住的老油条,看到她年轻脸嫩就阳奉阴违,那才是真的要命。一个两个她尚且能够处置,可是这风气一旦涨起来,手下都一个德行,那才是大麻烦。
三日前,官军已入颍川境内,只是东部两县情况危机,刻不容缓,朱儁皇甫嵩已带人先行了,阿楚便也只能带着一千五的新兵与五百的私兵继续前行。
波才军势大,抗击的将领是不能胡来的,朱儁皇甫嵩在接诏受封的当日就已向各地征召有能力的将士,听闻孙坚也在此列,不知真假。
阿楚要和这些能人一同作战,站进去一看,画风格外不同,也难怪朱儁一开始没给她好脸色了。虽说她自觉本事不差,但是光看脸的话——行吧,朱儁是典型大男子主义的汉代男性,大概觉得她比较适合出现在掖庭而不是军营。
她拍拍马背,夜照玉狮子便向身旁的荀彧靠近了:
“文若,你看怎么样?”
她没有具体说是什么,不过荀彧很清楚她的意思。
这位未来的王佐之才闻言侧过脸来,乌黑和悦的桃花眼微微下垂,对上阿楚的杏眼。他微微一笑,毫无保留地夸赞道:
“异人有能力让将士们甘愿听令,是你的本领啊。便是朱公伟将军在场,也要感叹一声吧。”
虽然有部曲作势,士兵们又都是新人,但阿楚以十四岁少女的身份使他们折服,的确是不错的成绩了。
至于是为什么……
“将军,今日也——”
身后有士兵拍马追上来。
皇甫嵩拨的一千五新兵里,有不少对军中规矩一知半解,没什么眼色,看着将领和监军聊天,竟然也凑上来打断。
阿楚看了眼他,欲罚又止,觉得现在还不到教规矩的时候,现在还得把树立威望放在第一位,于是答道:
“明日下午就到阳翟,我也不为难你们了。若是还想打,扎营前挑三个最强的一起上吧。”
……就是靠打。
荀彧默默闭上了嘴。
六年了,虽说他和秦楚不是天天见面,但七日一见总是有的。即使是这样的频率,他也看不出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让这孩子从当时那粉雕玉琢的稚童,变成现在这个……一枪挑一群的少女。
阿楚浑然不觉他的复杂心情,抬手一挥,对那将士道:
“你先下去吧,别打扰我了。”
那士兵连忙应声退下:“喏。”
正如伏完刘华所预料到的,在接手军队的最初,阿楚是不被这些新兵放在眼里的。
这些将士大多出自雒阳周边的平民家中,对朝堂之事一无所知,自然不知道阿楚的“舞阳亭公主”之称是如何得来的,因此乍见得队首白马上那张明眸皓齿的脸庞,还以为是将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