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河谷绘美在推开门看到是琴酒的时候, 心里是何等的惊慌和震撼,但又隐约感觉这种情况不出所料。
因此在面对琴酒的枪口时,她一回生二回熟地用对方的黑历史聊以慰问——您没事吧?
反正, 不出预料的话, 琴酒是确实有这样的黑历史的, 河谷绘美特地去调查过米花町最近一段时间的大事件新闻,确实存在过这种明目张胆的恐怖事件。
虽然没有报道出具体内容, 至今也没有调查出主要犯人, 可河谷绘美知道绝对是琴酒做出来的。
“真奇怪, 明明你们组织奉行的风格是不引人注目, 为什么琴酒你却能如此大张旗鼓。”河谷绘美边说边走近了吧台,无视了琴酒近在咫尺的枪,对吧台后的调酒师说:“麻烦给我一瓶红酒,随便什么, 再给我一个杯子。谢谢。”
她的语气悠闲得就像没发现现场紧绷的气氛。
贝尔摩德眼角带笑地抿了一口杯里的酒。
安室透则像是看好戏和好奇一样, 深邃的紫灰色眼眸盯着那个方向, 没人知道他放在桌面的手有一瞬握紧了杯子。
琴酒紧紧凝视着在距离一个座位的位置坐下的人,意想不到的是, 他确实没有再做什么, 冷笑着收起了那把枪。
河谷绘美接过调酒师好心提前开瓶的红酒, 眼睛余光看了一眼琴酒,道:“要杀我就不用等到这个时候了,虽说我现在只跟你合作过几次, 但怎么说也还蛮顺利吧?”
她说完,把红酒倒进去半杯, 红得发黑的液体弥漫出一股葡萄发酵过的苦香和酒味, 但她反而放下酒瓶, 嫌弃一般地皱着眉在杯口上挥了挥手,将这股味道驱散开。
“哼,顺利?最开始让你找个布局都能给出差错。废物。”琴酒冷言冷语道,夹着香烟的手拿起酒杯狠狠喝了一口,好像要借冰冷的酒来遏制自己想掏枪杀人的冲动。
“明明是你自己的问题,我只不过忘了跟你说一声而已。”河谷绘美撇着嘴说,随后将自己带来的那瓶汽水拧开。
冷冻后的汽水被拧开盖后发出了一声响亮的碳酸出逃的声音,琴酒的眼神因此凶恶地瞪向了她,安室透的目光略显疑惑,贝尔摩德倒是恍然间知道了河谷绘美的用意,注意放在了琴酒身上。
河谷绘美在两个人的凝视中,将汽水倒进了杯子里和红酒混在了一起。
酒吧里的气氛更加凝固了,这回连调酒师也是一脸的茫然,但他哪敢说,他就是个无名小卒,更别指望琴酒对此发表什么看法了。
“……河谷小姐,为什么要把汽水跟红酒混在一起?”安室透全然不解,打破了这个凝固。
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在这一刻像卡机一样运转失误。
虽说人各有所好,会将自己调制喜欢口味的酒,他听说过酒与酒的混合调制——很多鸡尾酒就是以此为基础,甚至了解过果汁与酒、奶制品与酒的混合配置,可汽水和酒……是有什么用意吗?
“嗯?因为我不喜欢红酒里面的苦味啊,加点汽水会甜一点。”河谷绘美说着,扭头看过去,“怎么了?”
“只是这样吗?”安室透问。
“对啊,只是这样而已。”河谷绘美被他问得也一脸茫然,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而且我只喝红酒和葡萄酒。”
安室透沉默了,并且感觉自己的额角有青筋在跳动。
就连他都觉得河谷绘美的这种混合方式有些过于……特殊,但在波本的身份下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以她只这样针对国外的酒类为理由劝说自己。
河谷绘美向调酒师要了一只玻璃吸管,调酒师表情空白地递给她,然后看着她拿吸管将里面的两种液体搅拌均匀,还真的喝了一口后,才确定对方所说并没有两种意思。
贝尔摩德发出一声欢喜的轻笑,说:“真可爱呢,kitty,我还是第一次知道还有这种另类的调制饮料。”
河谷绘美闻言,友好地询问对方要不要也来一口,贝尔摩德笑着,迅速果断地拒绝了。
“好吧。”河谷绘美不强求别人接受。
“你也就只配喝这种东西了。”琴酒说道,声音比刚才更加冰冷了,说话间还瞥了一眼她杯子里的吸管,眉头狠狠皱起来,嫌弃与鄙视之意不予言表。
河谷绘美不以为意,直接无视了琴酒的话,说道:“说起来,组织既然给成员都配了武器,那没道理我什么也没有吧,一把□□就行,我可以出钱买,不过要是免费的话就更好了。”
“你要枪做什么?”琴酒冷笑着,“留给自己还不错。”
这话问的像是在质疑她会不会用,顺带讽刺了一句她的无能。
“防身啊,我那么弱,不带点什么不行吧?”河谷绘美反问他。
上方撒下的灯光只有边缘微末能够照亮她的面孔,在半空晃动的眼镜链反射灯光,临时起意的装饰品反而要更加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