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凡忽然开口:「这个句芒。」
他还没说完,政教处的老师就接话:「句芒?你也知道那个学生啊,整个大学都在拼命打工,她的档案资料里是孤儿,挂科也是情有可原,我听一个选修课老师说想给她开后门,让她下个学期把选修修完,这个孩子也是可怜,孤儿一路考上华大,还自己交学费自己养自己,确实不容易的,这么多年我就见了这一个。」
沈思凡不解:「孤儿?」
那个老师整理着资料:「是啊,华大的课程有多难多紧咱们也是知道的,正常学生都有不少延毕挂科的,她要谋生还要上学,整个大学只挂两门选修很不错了。」
沈思凡回想起那天去田家吃饭,句芒局促又尴尬。
之前是孤儿吗?
他看着句芒的名字,忽然道:「我这个学期还有一门课没有结,要到一月份才结,把她***来,到时候考个试也能算过了一门选修吧?」
政教处的老师不假思索:「当然可以啊,怎么,沈老师,你想拉这个姑娘一把啊?」
沈思凡却只是淡淡道:「顺手的事情,他们法学生过法考不容易,如果因为选修没过而不能执业,挺可惜的。」
对面的老师点点头:「谁说不是呢。」
沈思凡拿了一张单子:「黄老师,我能拿一张走吗?」
对方连忙道:「可以可以,这个我们有留底,再打印一份就可以了。」
沈思凡微微点头,抬步出去。
沈思凡走之后,办公室里的老师议论:「这个沈老师,每年都说不捞学生,每年都捞毕业生,嘴硬心软。」
另一个老师笑:「谁说不是呢。前几天听说他临时增加考试范围,学生们一开始怨声载道,结果发现考完之后发现范围大了,难度低了很多,基本都过了。」
而此刻,句芒正考完在楼下等着田云绛过来。
郑嘉骊和几个跟班看她在日头下面等,忍不住嘲笑:「句芒,一段时间不见大变样了啊,现在你都开始背假名牌了。你这从上到下都是在批发市场买的吧,花了多少钱啊?」
句芒放下挡在额头上遮太阳的手,淡淡道:「批发市场买的,花你钱了?」
郑嘉骊抱着胸:「许久不见,你还是这么掉价,穿成这样是因为坐台要求吗?」
说完,她和自己身边几个人哈哈大笑起来。
句芒面无表情:「如果你实在很想去坐台,不用一直宣扬,你自己也可以去,反正你也过不了法考,找不到工作正好可以下海。」
郑嘉骊恼羞成怒,正要骂回去。
一辆劳斯莱斯古斯特停在了句芒面前。
左施降下车窗,抱歉道:「小姐,不好意思路上堵了车,让您久等了。」
句芒淡淡道:「没关系,我也没有等很久。」
郑嘉骊陡然听见这么夸张的话,和几个跟班快笑死:「还小姐,你装逼也装实际一点好不好,你实习期间的工资都花这了吧,租车多少钱啊?」
句芒不理她们,只当没听见。
左施下车,打开伞挡在句芒头上:「等会儿您要不要去董事长那边吃晚饭?别墅那边请了一位做粤菜很厉害的师傅,您喜欢吃清淡的,应该会喜欢。」
句芒想了想:「不了吧,我还有些工作没有做完,晚上可能要回去加班。」
左施恭敬道:「好。」
郑嘉骊和身边几个人都快笑不活了:「演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句芒,你是什么妄想症发作了吗,穷得连饭都吃不起,还小姐,还专门请回来粤菜厨师,你别是穷太久疯了吧?」
句芒忍着,只是面无表情。
正当几个人笑得前俯后仰的时候,田云绛拉开车门从后座下车。
清雅精致的五官在阳光下璀璨而夺目,茶色的瞳孔熠熠,微风撩拨起他的墨发。
郑嘉骊的笑霎时间更在喉咙里。
学长怎么会在句芒租的车上?
句芒抬头看了一眼田云绛,他的眼神依旧无比温柔:「考得好吗?」
句芒和他四目相对,没有移开视线:「妈妈给的资料基本押中了所有重点。」.
田云绛点头,走到她那边,接过左施手里的伞,替她开了车门。
郑嘉骊怔怔地叫了一声:「学长。」
田云绛轻轻抬眸扫了她一眼,温和却有距离感:「你好。」
但他手上动作没停。
郑嘉骊看句芒要上车,忍不住追问了一句:「学长,你怎么和她待在一起?你和句芒是什么关系?」
田云绛淡淡道:「会共处一个屋檐下的关系。」
左施忍不住想笑。
郑嘉骊不敢置信,只是一瞬间,眼圈登时红了。
她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声音还有些颤抖:「可是我们认识了五六年了,我一直都很喜欢你,你也知道。而且她就是个撒谎精,是个男的她都想搭一腿,上不得台面,怎么配得上你?」
田云绛拿着伞站在阳光下,眸光淡漠而平静:「她怎么样,不用你来评判,我很清楚她的品行,评判别人的时候先管好自己的事情,我自问没有给过你错误信号,我和谁在一起,我想你也没有置喙的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