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衫烨还是没能和田云绛去吃糖醋排骨。
因为到半路上田云绛接到句芒电话,把周衫烨送回家就立马去接句芒。
句芒坐在路边,手上提着一袋茶叶,腿上有一个伤口,横在胎记上。
田云绛停下车来,句芒抬头,他已经蹲下来看她腿上的伤口了。
微冷的指节点在她腿上,丑陋的胎记被人端正着这样看,让句芒有些不安,下意识想把腿抽出来。
田云绛按住她:“伤口怎么裂开了?”
句芒抱歉道:“爷爷提起喜欢喝新茶,我就去郊外茶园收,没想到路上泥泞太多不好走,又把伤口撕裂了。”
田云绛皱起眉头:“新茶太苦了,爷爷喜欢但其实也喝得很少,应该只是随口一提。”
句芒诧异,失望道:“是吗…”
田云绛从车里拿紧急医药箱,将酒精往她伤口上涂,给她清理伤口:“你没必要这么讨好家里人,哪怕你不讨好,我们也会喜欢你。”
句芒看着他给自己清理伤口,怔怔道:“田云绛,你知道吗。”
田云绛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知道什么?”
句芒有些出神:“妈妈是霜霜的老师。”
“我知道。”
“妈妈特地总结了一份复习资料发给霜霜,没有给我。”
田云绛给她清理伤口的动作微顿。
句芒喃喃道:“如果不是我向妈妈要,我也不知道妈妈会不会给我。”
田云绛的动作慢了些:“所以你这段时间都住在家里,是为了讨好家里人?”
句芒的眼睛忽然红了:”家里只有你和霜霜,是我不用讨好的人。”
她闪着泪光的眼睛脆弱而不甘,田云绛握着棉签的手微顿,耐心道:“妈妈是霜霜的老师,自然会去关注霜霜的学业,而且妈妈未必不想给你,只是慢了一点而已。”
句芒垂眸:“我不知道,我以前从来没有盼望过家人,但是你们一来,我就想着,我是不是能和别人一样。”
她自嘲地笑笑:“但我的插入还是太突然了,大家盼着的都是霜霜,就连你也是。”
田云绛的手停住。
句芒看着他:“哥哥,你是不是从来没有盼望过我的出现?”
田云绛抬眸,那双眼睛平静却幽深:“我以前就知道你,本以为你会以另一种形式出现在我视线里。”
句芒低下头:“你不用安慰我。”
田云绛的声音温柔而克制:“我曾经期待过在和法律有关的场景里和你友好相见。你是很优秀的后辈,哪怕不在一个学校,我也听说过你,你的普法咨询做得很好,有人闹出事也被你三言两语平息,这是很难得的能力,你很适合做律师,摆动人心。”
句芒苦笑:“是吗?”
她腿上的伤口被清理干净止住血,田云绛把她扶起来:“既然有这种能力,就去争取人心,不要被人心摆动,最差的情况,也就是只有我和霜霜站在你身后。”
句芒垂眸:“听起来很功利,却确实是我准备去做的,我想去争取。”
田云绛语气平稳:“是啊,当然要学会以合理的方式去争取想要的,不然你为什么学法?”
句芒毫不犹豫:“为了钱啊。”
田云绛抬头看她,眉宇微扬:“为了钱?”
句芒对上他的视线:“律师和医生是穷人靠知识实现经济跃迁最实际的方式了。”
田云绛点头:“为了钱,我给你。”
句芒诧异地抬起头。
田云绛定定看着她:“要多少,哥哥给你。”
微风
拂过句芒的面庞,她愣了一瞬。
田云绛的眼神沉稳坚定,不似作伪。
句芒忽然红着眼笑了。
—
周晚玉在餐厅等了一会儿才等到姗姗来迟的右繁霜。
右繁霜打开包间的门,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有点事情耽搁了。”
周晚玉包容道:“没关系,这么久都等了,不差这一时。”
侍者拿来菜单,右繁霜随意点了几道,就把菜单交给周晚玉。
点完菜侍者离开,右繁霜有些不知道怎么和周晚玉开口。
还是周晚玉先开口,她的双手在桌上交握,语气缓慢:“我和你姑姑的事情,想必你也觉得很吃惊。”
右繁霜轻声道:“确实很意外,但又觉得万幸。”
她抬起头看周晚玉:“知道这一切只是意外,知道姑姑身边一直有人陪着,总好过以为她是被男人反复伤害欺骗,最后被人谋杀而亡。”
周晚玉意外于右繁霜的回答。
她想过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有这种。
右繁霜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当着周晚玉的面打开。.br>
阳光穿过高层落地窗,照得粉钻璀璨生波,一如初见。
周晚玉那一瞬间浑身都紧绷起来。
好像听见右媛的声音。
“你戴过婚戒没有,要不要试下戴我的?”
“周晚玉,我给你戴戒指。”
“我来娶你,陪你一起面对,是生是死都一起。”
回忆的枪响跨过四年,对着她的心脏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