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繁霜扶着陆盈出来,能感觉到她的手变得冰凉。
陆盈渐渐镇定下来,右繁霜扶她到喷泉池坐下。
过了好一会儿,陆盈终于开口了,她声音很轻:“想问什么就问吧。”
右繁霜试探道:“刚刚那两位对您似乎很特殊。”
陆盈出人意料地直言:“是,其中一位,是我曾经喜欢过很多年的人。”81Zw.??m
右繁霜握住了陆盈的手:“既然已经是曾经,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陆盈只是苦笑:“有些事情,永远过不去。”
她的苦笑太让人揪心,右繁霜莫名的心酸,有意转移她的注意力:“我还想问一下,刚刚陆老师为什么让我跳开场舞?”
陆盈看向右繁霜,不让自己沉迷,不让自己沉溺于她的眼睛,但偏偏忍不住:“你和我喜欢的人,有一点点相似。”
右繁霜没想过是这个理由,她难以置信:“您喜欢的人,他…和我有些相似?”
陆盈苍白地笑笑:“他的舞跳得很好,十多年来,我一直想和他跳一场舞,今年我终于鼓起勇气,想做个告别,但看见他的爱人和孩子,还是近乡情怯,不敢请他和我跳这支舞。”
陆盈苍白地笑笑:“霜霜,你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
她低下头,轻声道:“对不起,我不敢面对,却让你替我解我心里的围。”
右繁霜握紧她的手,试图把温暖传递给她:“能为您解围,我很开心。”
陆盈看向她,心里一软。
右繁霜的脸有一个很特别的地方,明明是一张偏干净清冷的美人面,却可以表现出纯真的小孩子模样,将矛盾又统一的气质融为一体。
和那个人一样。
只是无论如何,没有人能成为那个人的替身。
繁霜是顶级的美人,却是次级的替身,唯有皮相的轻微相似,内里却是完全不同的一片凛冽湖水。
陆盈温声道:“除了眼睛,有一个地方,你很像我喜欢的人。”
只是她虽然那么说,语气却已经是长辈对晚辈的语气。
右繁霜好奇:“是什么?”
陆盈认真道:“很天真,很干净,却很讲义气,也很有底气,有些时候看着你们柔软天真的眼睛,都不知道那份底气是从何而来。”
她忽然仰起头,看着夜空轻声道:“我依旧幼稚,天真,悲观,但我已经强大而锋利。”
这话和陆盈一点都不符合,但右繁霜总觉得这话有些熟悉。
而陆盈冷峻疏离的侧脸,如此沉郁,泪光隐隐:“依旧悲悯,善良,哭泣,而这恰恰是我迷惑敌人的手段,以上皆为真实,以上皆为虚假。”
“这段话,也可以用来形容你。”
右繁霜很努力去想,终于想起来:“今年拍的一部电影的原著是不是有这段话?”
陆盈收回了看夜空的视线,转而看向她,眸子熠熠生光:“是,作者是一位在国际上有一定地位的女作家。”
陆盈眸子微红:“右繁霜,你像她,却不是她,你的眼睛,比她干净,她的眼睛比你疏离,有无穷无尽的野心,而你,是真的干净善良,她眼里的天真和眼泪只是伪装,实际上是一个极其强大有野心的人。”
右繁霜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她努力地去想,却什么也抓不住。
陆盈含泪温声道:“霜霜,我可以送你一条红裙子吗?”
右繁霜不解:“为什么…忽然要送我裙子?”
陆盈只是看着她那双相似的眼睛,泪盈于睫。
泪光模糊之中,似乎看见十多年前,那个顶替自己表演位置的女孩,穿着张扬明艳的红裙公然在全校面前跳百老汇爵士,雪肤红裙,一头微卷的墨发,锋芒毕露,满满都是野心。
那天恰好下了点微雨,舞台光照亮了雨丝,纷纷扬扬细白如絮,那个女孩独自起舞,周遭的事物好像都褪去。
只剩下她一个人,以优雅的起跳,流利的旋转,冷冽又不甘于寂寞地回摆,留在陆盈的眼前。
她听见场上渐渐喊起她的名字。
“丁费思,丁费思。”
因为那个女孩是临时补位,有很多人不认识她,其实叫出她名字的喝彩声并不多。
可那个声音在陆盈的十年里声震云霄。
陆盈含泪道:“第一次见我喜欢的人,她穿着一袭红裙,那条裙子其实是我的,我没赶上演出,她直接穿了我的裙子代替我,现在,是时候放下了,我想找一个人替我保管。”
刹那间,右繁霜的呼吸都猛地一紧,她硬是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敢确定陆盈说的意思。
她竟不自觉想起刚刚看到的那对璧人,那个清艳的女人,她笑眼盈盈,她靠在男人肩膀上,她看着陆盈。
那双眼睛,那双眼睛…
花瓣眸眼中最高,乍一看会偏圆,而且眼珠黑白分明,和荔枝眸,那么像。
右繁霜眸光里是不敢置信,手都微微地颤抖起来,终于能确定。
陆老师喜欢的人,是女孩子。
对于右繁霜的反应,陆盈早已有心理准备,她只是温柔地笑笑:“她是我真正喜欢过的人,我的喜欢无关性别,她是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