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夏藤的手心出了一层细薄的汗。
许潮生松开她。“就是他?”
夏藤知道他问的什么,点头,心里想的是就不该来这边吃饭。
“狂妄自大。”许潮生回想起那人刚刚的样子,哼笑一声,“一看就是没经历过大风大浪,现在还张狂得很。”
许潮生在气头上,夏藤便没出声反驳。她想,祁正应该是过早地经历了风浪,才造就如今乖张的性格。
“你不是让他给你等着么?”丁遥一副看热闹的表情,“怎么这就完了?”
“那都是些什么人,你让我跟他理论?”许潮生脸色不好,手一挥,“赶紧回,这饭吃的我窝火。”
能不起争执就是不幸中的万幸,夏藤乖乖去路边拦车。
*
还算运气好,出来就搭上一辆出租车。
许潮生上了副驾驶,夏藤和丁遥并排坐进后排。
他俩说什么夏藤都回应的恍恍惚惚,没办法,她一半的魂儿还留在那间饭店。
就这么想着,手机震动一声。
夏藤按开看。她没给祁正的手机号打备注,看尾号就知道是他。
是一条短信,只有三个字。
你厉害。
有点儿咬牙切齿的意思。
她能想象到祁正说这句话的神态。
他刚才勉强算是没让她为难,放她走了,她知道他不可能就此打住。
夏藤关掉屏幕,按开,再关掉。
说什么都不对劲,不如不说。
回到宾馆,夏藤和丁遥进了今天开的另一间房,她准备给沈蘩说一声今天不回去了,手机又亮一下。
祁正又发来一条:装死?
夏藤打了串省略号回过去。
她频繁地看手机,丁遥勾住她的脖子,问:“看什么呢?一路都心不在焉的。”
一瞟就瞟到了屏幕上那条短信,“哟。”
夏藤也没遮遮掩掩,丁遥起身,在她背上拍一把:“这是要你哄呢。”
哄?
夏藤:“你知道他是谁吗?”
丁遥都不用想,“饭店那个。”
她调高房间温度,把衣服脱了,换上一件宽松背心,缠绕小臂的纹身图案露出来,慢慢延上大臂。
夏藤惊了,“你怎么知道?”
“我瞎啊?”
丁遥丢开空调遥控器,一手端起烟灰缸摆在沙发扶手上,坐上去点烟,“眼睛都没从你身上下来过。”
有吗?
夏藤压根没注意到。
“还有,你当许潮生那个人精看不出来?他拉你手都是故意的。”丁遥笑了,“你听他说什么不想跟这种人理论,其实他心里也没底。”
混乱之中,丁遥一声未吭,在旁看戏,看得明明白白。
“你这同学,挺有意思。”
手机抖了一下,然后开始持续性震动,夏藤一看,抬头,眼睛亮晶晶的。
“他打电话了。”
多让人少女心泛滥的一句话。
夏藤还真是变了不少。
丁遥看在眼里,心里暗自为许潮生哀叹一秒,然后手一伸,“拿来。”
夏藤烫手山芋一样扔过去。
丁遥接起,“喂”了一声。
一个字,那边马上听出来,“电话给她。”
“给她干什么?听你骂她?”
祁正没好耐心,“你少管闲事。”
“你再狂。”丁遥悠悠吐出一口烟,“我把她带走,你找也找不到。”
电话那边,安静片刻,一声冷笑。
“不就是上海么?”
没人听得出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不就是?”丁遥一口烟呛住,“你他妈真敢说。”
祁正没心情再和她扯东扯西,“二十分钟,让她回来。”
丁遥笑眯眯的,“十五分钟,你过来接。”
说完,直接挂断。
祁正没再打过来,只发来一条短信,简单明了两个字:地址。
夏藤佩服的不行,“你是我见过唯一一个斗赢他的。”
丁遥笑得像只狐狸,捏住她下巴晃了晃。
“那是因为我手上有你,傻样儿。”
*
祁正看着眼前的宾馆,在门口停了好一阵儿才进去。
他看到地址的时候就猜到了,新区是块肥肉,可不是人人吃得下的,能在这边把酒店宾馆开得风生水起的,昭县里除了苏家没别人。
前台是跟着苏家做事好多年的阿姨的女儿,祁正进去,另一个前台不认识他,道:“外来人员都要登记。”
苏家的人认出他,拦了拦前台,“算了。”
祁正脚步一顿,折回去,身份证扔柜台上,没“享受”那份特权。
前台看祁正一眼,又看同事一眼,后者道:“登吧登吧。”
她望向祁正,听这位小爷的名字比见过的面数多,祁正在苏家是个相当敏感的人物,能提,又不能提。每回提起,都不免叫人想起那段伤心的过往,说着说着就要引起争吵,为苏家不让祁正进门这事儿,苏家大女儿不知道和家里吵过多少回。
但不提吧,留这么个孩子在外边吃那些苦,又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