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多宝和金良虎,历经波折终于回到了家。
他们父子俩灰头土脸,面黄肌瘦的回来了,看起来是吃了很多苦。
村里的人看到他俩,都调侃的说,别人打工都是赚钱回家,你们爷俩儿看起来这么狼狈,是遇见啥事儿了?
“出门在外真的是谁都不能相信,我和虎子也是被老乡骗去的。黑心小厂,不给工资,不让出去,给的吃的也是很差的,简直是不把人当人看。”金多宝心有余悸的说着自己的经历。
金良虎第一次出门打工就遇到这样的事情,也是非常受打击的。愈发的沉默寡言,愈发的脾气冲,连面相都变得很凶。
金良月看着三哥,格外的发怵。不敢找三哥说话,和三哥在一起都觉得浑身不自在,就像是老虎见了猫一样。
“金良月,你不是学习很好吗?为啥不读书了,你看二哥当老师多好多轻松。”金良虎对着大妹妹说。
“我没有二哥学习好,学起来吃力。还不如省点学费。”,金良月小心翼翼的回答。
“你写信的字很好看,跟书本上印刷的一样。”金良虎说。
金良月笑了一下,“三哥,你和爹这次辛苦了,平安回来就好。”
金良勤和金良木,看到金多宝回来,欢呼雀跃的缠着爹玩儿。
金多宝带着金良虎,金良勤,金良木,去了镇上马明的住处,看孙子。马明夫妻俩给娃起名叫“马风”。
“本来是等着爹给娃起名的,等着上户口,所以我们只好自作主张自己取名了。”唐树枝对着公公略带讨好的说。
金多宝原本对于自己给孙子取名的权利比较看重,像是面子一般的。但是自己本身没几两墨水,再加上儿媳妇这样说,也打哈哈的说没关系,爹妈给自己的娃取名天经地义。
暑假的时候,金良民也回到了家。很多媒人上门说亲,但是都被婉拒了,说以后再说。
“金良民,你有喜欢的女娃了吗?还是你不想找农村的姑娘?”我小心翼翼的问。
“我想找一个能聊到一起的,不单是生娃养娃过日子的。我爹不理解,妈,你能理解吗?”金良民回答。
“当然可以理解。你是读书的,找个读书多的很正常。那你自己在学校,在县城里面找吧。这边说媒的我帮你拦下来。等你有结婚对象了,让媒人当中间人传话,找机会带回来给爹妈看看。”我笑着说。
我拒绝了给金良民说媒的,说暂时先不说,房子都没盖起来呢。
金良民的老师工作,给他的婚姻增加了很多的机会和选择。
马明和唐树枝,终于住进了单位的公寓,两个房间,一个很小的厨房,一个厕所。比起村里的土坯房,真的好太多太漂亮了。
参观完马明家的新房,金多宝的情绪很复杂。马明不是他的亲生儿子,已经住到了镇上的红砖新房。二儿子到了相亲结婚的年龄,三儿子也老大不小了,三年左右也要结婚了。四儿子和小儿子,目前还小。要想办法盖起来两套房,还要在三年左右的时间内完成,实在是很大的压力。
出门打工还是唯一的出路了,虽然之前被骗过遭过罪,但是还是得再去。
回到家的金多宝和我分析了家庭面临的压力,在家里靠着这几亩地吃饱都难。
“我和金良虎,这次换个城市,去先进开放的城市,应该会比较安全和稳妥。”金多宝下定决心说,离过年还有几个月,赚点钱回来能解决很多问题。
“我问问我姐和姐夫吧,他们都是公家单位的,给个参考意见也比自己瞎碰好。”我说。
跑到公社代销点那儿,花钱打了一通电话。附近十里八乡的公用电话还是很少的,话费也是挺贵的。
姐姐和姐夫建议我们去沿海开放的地方,那里机会多,容易找到活儿。
金多宝听了他们的建议,心里踏实了不少。
带着金良虎一起出发去了S市,原本是想去隔壁的Z市,但是因为各种原因,没有身份证,没去成。去到了新开放的小城市S市,找到了建筑盖房,搬运材料和搬家的体力活儿。
虽然这次没有进到黑厂,没有限制人身自由。但是讨生活还是很不容易的,还是有点复杂的,需要把自己的收入拿出来一部分当做“进贡”,需要按时去参加地方势力的各种名目的宴席,免不了的还要给份子钱。
地方势力鱼龙混杂,乱糟糟的没有章法,还有点狠劲儿。
金多宝和金良虎,尝试过反抗,结果就是找不到活儿干,被狠狠的揍了一顿,还被放出狠话,让他俩在这个地方活不下去。
挨饿了几天之后,金多宝和金良虎终于低头了。
给地方势力俯首作揖,卑躬屈膝,好话说尽,只差跪下来道歉,求别人赏饭吃。答应了收入上贡,答应了给中间人“分成好处”,剩下的钱变得很少了。舍不得舍不得穿,一个月下来拿到手的只有很少的部分。
把钱汇到家还要收取一定比例的邮费,这让原本就不多的钱变得更少了。
金多宝心疼的不行,但是汇钱才是安全的。现在的信里不能放钱了,不安全容易丢。
就这样过了几个月,春节前的几天,金多宝带着金良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