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坐在马背上,面色阴郁,仍由卫九仙将他反超,擦肩而过的同时,男声喝到:
“停下!我让你先行。”
来不及思考,眼看着就要撞上山壁,卫九仙悬崖勒马,也停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故意让她的男人,眸光晦暗不明。
心里也不禁后怕,若是刚刚傅云逸没有停下来让她,她会不会已经跌落山崖?
即使赢了,也没那么光彩。
“郡主再不走,我可要先行一步了,胜负还未分晓。”
“你已经没有再超过我的可能,不比了,这次赌约便作...罢”
“驾!”
傅云逸没有再听女人言语,继续策马起步,卫九仙一看此人还没死心,也没过多犹豫,率先进入弯道。
二人一前一后踏入弯道,延伸到山顶的这段路都及窄,只能容一人通过,没有超越的可能。
不出意外的卫九仙率先抵达断崖之上,临立崖顶,转身看向打马跟上的男人。
“你输了!”
可是傅云逸并没有停下,反而加快了速度,经过卫九仙身边时,她都以为这个男人疯了!
阳光打在男人性感的下巴上,投下一片侧影,嘴角上扬,笑着道:“安阳郡主,这马我便收下了!”
纵身一跃,傅云逸驾马,跨越了两丈宽的天堑!这条赛道最终的终点!最后一险甚少有人能够跨越,一般马场赛马默认的终点就是断崖。
但是!断崖的彼岸才是...输了!还是输了!卫九仙紧紧捏着手中的缰绳,隔崖而望那道背影,这次,她真是输的彻底,输的心服口服!
其实这道天堑并不是死亡距离,且有一定的落差,上等的好马跃个三丈都不成问题!主要就是这死亡的高度使人望而却步,只怕有个万一,那便是粉身碎骨的代价!
有多少骑手至此,都是因为克服不了内心的恐惧,或是不相信自己坐下的马儿,所以望而却步。
傅云逸头也没回,抬手打了个手势,便驾马自行下山。上山的赛道九曲十八弯,而跨越断崖,便是一条通向山下的近道。
所以远远的,马场众人就发现从另一条山道下来的傅云逸,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上山的道路只有一条,若想换道,只能...跨过天堑!
“喔豁!!傅世子不愧是年少豪杰!”
“我的天?是跨过天堑了吗?白鹿马场多少年没人跨过天堑了!”
“安阳郡主呢?还没回来?”
“你懂什么,安阳郡主要原路返回,时间肯定要晚一些。”
“郡主输了?”
“这不废话!”
众人已经知晓结局,开始清算赌资,看热闹的人不减反增,又赌上安阳郡主会不会真的让出坐骑。
可是坐等右等,不见安阳郡主下山,算算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不会那个女人想要反悔赌约?或是拉不下面子中途跑了吧?
众人猜测纷纷,却不知何时,傅云逸已经径自离开了马场。
卫九仙在断崖之上呆了很久,脑海里不断重复男人策马的英姿。她的确是输了,输了马也输了心。
次日,安阳郡主亲自将坐骑墨玉麒麟,送上傅国公府。傅云逸靠在门口,懒懒的掀开眼皮,让她快走。
卫九仙气到:“你当我是什么人,愿赌服输!这马归你了!”
后来这马便成了傅国公的战马坐骑,随军北上,班师回京,千里河山,血染沙场,最后与那个男人一起,坠入深渊。
闭上双眸,仿佛仍能看到马上少年逐渐远去的背影,布裳换银铠,少年也长成大人模样,臂膀更加宽厚健壮,身影越来越长,越发高大...遥不可及。
......回忆结束......
“慢着!”
卫九仙微眯着凤眸,她此生无法触碰的男人,为何别人可以碰的!
高傲使她无法放下自尊,爱而不得也罢,面对傅国公府的家眷她也想留几分体面,但是今日,的确是有些失控了。
“即是国公府的夫人,相必也与众武将的家眷一样,会来参加此次秋猎吧?”
余尧感受到来者不善的目光,没有漏出怯意,淡淡解释到:“郡主可能有所不知,国公府上唯一的子嗣傅琛年纪尚小,而且腿脚不便,得陛下恩泽,秋猎可不必参加。”
“你不是还好好的么?既然是当家的大夫人,怎么也不该没了傅国公的英名。”
陈珂解围到:“九仙!钱氏还不会骑马,这就免了吧。”
“可我之见,她不正在马背上坐着,貌似已经学会骑马。”
余尧攥着缰绳的手紧了紧,这女人的行为反常,对她怀有莫名的敌意,而她十分确定先前并没有见过安阳郡主。
“安阳!”
陈珂似乎有些生气,直呼起郡主的称呼,人是她带过来的,卫九仙怎么也该给自己一些面子吧,公然为难钱氏也是她没有想到的。
余尧坐在马背上,背脊秀挺,不卑不亢,与卫九仙对视,似乎能猜到些什么。
“郡主,”
一直沉静的目光微微波动,似乎是湖面荡开的涟漪,陈棐不经意之间向这边看过来,注意到余尧神情的细微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