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没有把握好,给那水桶捏裂了……
手掌底下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咔吧”声,块儿哥胳膊僵了僵,试探着把手轻轻挪开,谁知道手一松,水桶摔到地上彻底散架了。
看陶乐从躺椅上站起来,块儿哥护头哀嚎道:“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陶乐走过来对着他的屁股猛踹一脚:“让你干个活,桶都能捏烂。”
“祖宗哎!你轻一点儿,小心伤了你的脚,上回踹我脚踝不是折了吗?!”
陶乐又抬起脚晃了晃道:“屁股撅过来,脚折也要踹你。”
块儿哥谄媚道:“你别恼!我这就去买桶去,这就去!”
看那男人捂着被踹的屁股往门口方向跑,姜大福猛地一个闪身躲到了墙边。
大福兄弟看着那劲装男人一溜烟跑没影了,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给陶家妹子买的手套。
他想起两年前二哥问陶家妹子:“你男人呢?”
陶家妹子轻描淡写地答道:“死了。”
可如今,那个“死了”的男人好像又回来了,怪不得这两年他每次隐晦地提起要娶陶家妹子的事,陶家妹子都装作没听懂的样子……
大福兄弟异常悲伤地把手套揣怀里头,顶着寒风弓着背往武馆后门走去。
这个寒冷的冬天,有人欢喜有人忧愁。
开春时,喜事就来了,程温叙程县太爷要娶妻了,为了积极响应官家的圣旨,他娶了个男妻。
当镇上的人们议论纷纷时,这天陶乐一开门就看到里屋门缝里塞着个大红色的纸。
他俯身捡起来一看。
好嘛,狐狸大爷的喜帖,请他去喝喜酒呢。
等到了三月底,陶乐带着星星拿着喜帖去揽月楼喝喜酒,他们到时揽月楼一楼的大厅已经坐满了。
陶乐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间一袭大红色喜袍的阙歌。
此时,他正一只脚踩在凳子上撸起袖子和桌上的人碰杯,这一桌打眼儿望去清一色的白胡子老头。
清一色黑如锅底的脸色。
阙歌笑得格外嚣张:“感谢诸位长老不远千里赶来!多谢多谢!”
说完他仰头将杯子里的酒干了,一位长老当即气得直翻白眼:“若不是你骗我们说……”
旁边胖乎乎的长老一把拦住了他,扯了扯脸皮扯出来一个尴尬的笑容,举杯道:“这妖族大战在即,族内还需有王坐镇,等成了婚就随我们回族内吧。”
阙歌一甩广袖,潇洒道:“稍后再说,各位长老吃好喝好啊!”
他转头瞧见了门口的陶乐,转身招呼道:“来来来,到这儿来。”
陶乐走过去,阙歌把踩在凳子上的脚放下来,俯身用袖子扫了扫凳子,一把摁着陶乐的肩膀就将他摁着坐下了。
满桌子的白胡子老头虎视眈眈地盯着陶乐。
阙歌笑道:“之前多有误会,你能来喝我的喜酒咱们以后就是朋友了,大厅位置不够了,你先在这儿坐下吧。”
陶乐尴尬地侧了侧身子背对一桌的长老们,问道:“怎么没有看到县太爷?”
“他啊。”阙歌眯着眼笑道:“他喝晕了。”
陶乐看着他喝得酡红的脸颊,依稀好像瞧见他身后挥动着几条影影错错的狐狸尾巴。
那些尾巴刚开始是透明的,但是渐渐有实体化的倾向。
陶乐环顾一周闹哄哄的大厅后,猛地抬手一把摁住了他举酒杯的胳膊,小声提醒道:“尾巴露出来了……”
阙歌吓得打了个酒嗝清醒了不少,那些影影错错的尾巴瞬间消散在他背后。
陶乐道:“我今天来,其实是想问你一件事。”
阙歌昏昏沉沉地晃了晃脑袋拉着他起身道:“你随我来。”
陶乐跟着他上了二楼,来到了一个单独的房间里。
关上门的一瞬间,这只老狐狸就放出了九条尾巴挨个儿抱着摸了摸。
陶乐道:“我想问你,认不认识什么神医?可以给我儿子治好眼睛的。”
星星正扯着陶乐的衣角乖乖巧巧地跟在他身后,阙歌歪头仔细地端详了星星一会儿。
而后他道:“神医嘛,我倒是认识一个,那老家伙医术挺好的。”
陶乐道:“那他住在哪儿?我们去上门求医。”
阙歌敲了敲桌子道:“他住的地方挺远,远在上百万里的小蓬莱,等你们凭两条腿走到,这小家伙估计都老死了。”
陶乐:……大佬您能给指条明路吗?
阙歌忽然笑着喊道:“小满,你过来。”
只见床榻上的被子耸动一番后,一只滚圆滚圆的红色小胖狐狸从被窝里面滚了出来,“啪唧”一下摔到了地上。
他在地上打了个滚儿,化成了个圆脸大眼睛的少年。
脸蛋肉嘟嘟的少年乐呵呵地扑过来抱住阙歌的大腿:“祖爷爷!您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