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飞天界一年一度的夺宝大会并非等闲,方才那只伪七尾天心狐也确是惊动了许多大能修士,于他们这些修为至少在分神、合道的修士而言,整个周天诸界许多地方早已经不再神秘,甚至也不再广袤。
可是,于他们而言,漫漫修行道上的困惑却并不会因为他们勤勉的探索而减少多少。
便如现在,一场夺宝大会上,原本那只七尾天心狐令他们中不少人,哪怕到了这等修为,却因更加明白修为寸进日难,愈加珍惜这样的机缘,而感到十分意动。
却偏偏出现一只他们竟完全看不出真身的妖族,搅乱了整个局面。在开始时,这些大修士甚至都还自持身份不愿下场与这看起来来历不明的妖族交手,还是那关姓修士看不惯这些妖族的猖狂愤而出手,待他久战不下之时,其余冷眼旁观的大修士才觉察情形不对。
这关姓修士平日性情火爆、嫉恶如仇,故而结下的仇家并不少,若不是修为极高,也不能活到现在,可那来历不明的妖族却与他战得不想上下,甚至看起来还犹有余力,如何叫一众修士心中不觉得诧异?
待那陆姓修士在妖族的接连挑衅之下亦同时出击之时,场中大能皆是同时断定:这妖族有问题!
明明看起来修为与他们二人相差无几,却与他们战得悠哉游哉,看不出吃力的迹象,甚至这大妖那两个手下在收割底下那些修士性命时,这些大修士亦在审慎地判断,看起来似乎亦不过堪比化神巅峰修士,对付底下那些修士是绰绰有余,却绝不可能在他们这些人手中走上几个回合。
这便是问题所在,再如何战力卓越,区区三个妖族怎么敢同时挑衅整个夺宝大会上所有修士?岂非不是要性命,白白送死?
看这妖族有备而来的模样,绝不可能是这样没有头脑的家伙!
而待到那个修士突然袭向地面上夺宝大会主持者的尸身并飞速消失在库房中时,已经有大能嗅了诡异的气息:“那不是守一轩的潘老怪吗?他怎敢如此,难道就不怕苍寒真君饶不了他?!”
“哼,宝物动人心,那可是七尾天心狐,怕他是早就收到了这七尾天心狐的消息,这妖族进击之机,他是早就觑好了的,至于苍寒真君嘿,大乘修士固然可怖,可他若早有个藏身之处,闭个死关,若能侥幸突破大乘之境,又哪里还用再担惊受怕?”
“啧,这潘老儿平日里看着笑里藏刀,却也是个狠角色,只可惜那七尾天心狐”
修为到了这个境界,圈子已经大不到哪里去,彼此间总有那么几个点头之交亦列席,于是,一众大能修士在密密传音间彼此交换着信息,不过片刻间,事情始末便已经传遍,虽然口头上八卦着,甚至对那七尾天心狐,可这些大修士生平不知历经多少风浪才能站到今天的位置,心中焉能没有判断。
这一桩桩一件件,来得也未免太巧了些。
于是,待到血阵初成,群妖嘶吼如雷奔,天锁震荡若山倾之时,所有大能修士皆在瞬间明白了这大妖单身赴此种种行动的用意一切的一切,都是烟雾,都是为了利用妖气震荡、怨愤共鸣,释放出守一轩中镇压千万年的大妖,将这飞天界血流成河、化为绝地万里
“拦住它!!!”
修为到了这层面,身为人族中的中流砥柱,他们知道的更多,甚至是底下那些守一轩中的普通弟子亦不知道的一切:这紫霄天锁之下镇压的许多大妖甚至是斩梧渊变故不久之后,曾经在人族犯下滔天杀戮的穷凶极恶之徒,囚禁近万载岁月,根本不知道他们如今是变成了什么模样,这其中的恐怖绝不是任何人族可以想像!
这一刻,不论平日间如何明争暗斗、如何相交淡如水,异口同声的怒啸引得夺宝大会的场地如地龙咆哮、愤怒的灵力如狂涛怒号,纵是那神秘莫测的妖族亦是不敢轻撄其锋,然而:
“太晚了。”
那大妖并不强壮的身躯微微晃动,吐出鲜血,苍白如纸的面上,一双妖异的透明瞳眸却是幽幽地放着光芒,一切已经来不及,任这些人族再如何挣扎,在它踏上这个世界的那一刻起,所有一切都在妖圣双目注视之下,一切都已经注定。
这个充斥着罪孽、黑暗、邪恶、卑污的世界即将被鲜血荡涤干净,妖族中的英雄们将重获自由,一切的一切都将重归于妖族的荣光之下。
身为大能修士,多少次濒临绝境,多少次死亡徘徊,他们又岂会轻言放弃,这一次,再没有人观望,灵气狂啸如飓风,将天锁笼罩下的世界完全挟裹。
可是,不知是否这恐怖的攻击之故,那天锁隐隐碎裂的清脆破裂声却是越来越密集,已经可以看到那紫色的霞光在衰减,隐隐的裂纹已经自天锁之顶开始蔓延,妖族嘶吼冲撞之声越来越清晰
那大妖的白色身影摇摇欲坠,却始终仰起头颅、张开双臂,颤抖的身躯始终没有真正倒下,血阵绽放出越来越刺目的光芒!
纵使生平多险境,这一刻,前所未有的懊悔亦是情不自禁冲击着心头。
是不是长久以来对于妖族的傲慢令他们失却了对于妖族的警惕之心,真以为那曾经与人族血战成河的种族真的收起爪牙、敛起羽翼、低下头颅乖乖任他们驱使?
便在这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