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而谢乾元见杜子腾浑不在意,怕弘宇介怀,连忙解释道:“弘师兄,萧大师颇有些狷介,并非有意……”
弘宇背后是守一轩,见识过多少修真人杰,又岂是那等心胸狭隘之人,他只失笑:“符阵二道,素多这般人物,我怎么会介意。”
他不介意,却并不代表他没有打算,阵法大师……那确是现在周天诸界十分珍贵的修士啊。
然而,不待场中所有修士心中的算盘仔细拨弄清楚,杜子腾的声音蓦然响起:“糟!”
此刻,所有修士心中一凛,什么样的变故,连这位素来从容的萧大师都要叫糟?!难道大阵要破了?!
然后,他们便听得场中传来那不辨雌雄的声音响一阵模糊朦胧的笑声:“好了,我也陪这几位玩得差不多了,你们是时候办些正事了。”
那只白虎和那只终于现出妖娆身形的红衣妖族竟是盈盈拜倒,齐声领命:“是,大人!”
然后,这一白一红两道身影竟是开始高高低低吟唱起来,那歌声悲烈又古朴,隐隐可见殷红的妖血顺着歌声蜿蜒……
杜子腾压低声音喝道:“灵石!”
不知为何,看到这样奇诡的场面,谢乾元双手都有些隐隐发颤,却依旧颤抖着把灵石递到了萧大师手中,此刻他心如擂鼓,他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变故,萧大师竟会这般如临大敌,双目紧紧盯着场中。
隐约的震动自地底传来,一众修士忐忑又茫然:这是怎么了?难道紫霄天锁要解开了?
可是隐隐的,他们又知道好像不是如此……
再然后,伴随着那朴烈歌声和起的竟是虎啸狼嚎、蛟吟狮吼、猿鸣鸟啼……明竹的怀中都传来一阵哼哼唧唧的和鸣,他脸色一变,连忙从怀中取出一个笼子,笼中那只寻灵幼鼠竟然亦是抖动着毛茸茸的双耳,闭着双目,哪怕年纪再幼小,它似是也被那灼烈歌声中的情绪浸染蔓延,幼嫩的茸颊上湿润的泪痕似乎不远处地面上那殷红的血迹一般夺目,那断断续续的歌声明显就是在与那歌声共振和鸣!
看到这一幕,所有修士的面孔蓦然惨白!
飞天界夺宝大会最为著名的压轴场名曰夺妖殿!
在这夺妖殿中,不知多少珍奇的妖族,或是战力超群、或是天赋异禀、或是用途特殊,被人族修士豪迈地掷下各种灵物当成货物夺走。
守一轩甚至曾经骄傲地向周天诸界宣称过,夺妖殿上可以买到任何妖族,任何!
而现在,那越来越剧烈的震荡中,所有修士心中都有种恐怖的猜测……如果他们曾经看中的战力超群、天赋异禀、用途特殊的妖族全部被释放出来,那会怎样……?
“妖孽,你找死!”
人族的大能们此时已经隐隐猜到这妖族的打算,心中如何不惊怒?
这么多原本要被拍出的珍稀妖族如果放出来,紫霄天锁围困之地内,绝不会再有人族存活!
那一红一白二妖的歌声随着血越流越多,竟是渐渐衰弱,而杜子腾看到那血迹在地上自行蜿蜒开来的痕迹,交错繁复,竟隐隐像是某种纹路,他的面色越来越苍白:“血阵共鸣!”
在人族大能疯狂的攻击之下,紫霄天锁之下,地面震裂,哪怕是在大阵守护之下,所有修士亦觉地动山摇难以立足,灵气之紊乱直令人心血逆沸难以为继。
可在疯狂的灵力与呼卷的尘土中,那一袭白衣伴着悠远苍凉的歌声竟然越来越清晰,竟是那与诸大能相战不下的领头大妖踏着烟尘、废墟、尸首步步踏过去,它步履所至之处,亦有血迹,可那血迹中隐隐浮现金光,竟与不远处那血纹之阵隐隐呼应,那风中嘶吼的众妖和鸣越加清晰!
人族大能的巨掌劈在它肩上,它不算高大的身躯一震,喷出一口鲜血,可那歌声非但没有衰竭,反而越加激昂!
各式灵力犹如喷涌一般击在它身后,它就那样,眉头都未皱一下吟唱着这些人族从来不曾懂得的歌声,只是面色越加苍白。
伴着这越来越清晰的歌声,紫霄天锁猛然一颤,发出哗啦一声!
紫霄天锁再次颤动,剧烈抖动起来!
……
感应到身后天锁一阵密集似一阵的震颤之声,弘宇的面色苍白:“库房中关押众妖,亦由紫霄天锁镇压,它们……这是想要强行撕裂天锁之封!”
谢乾元嘴唇上没有一点血色:“它们疯了!这不可能!那可是先天级的灵物,绝不可能!”
不可能吗?
可是,场中每一个人族修士都从彼此的瞳孔深处看到了恐惧。
如果被守一轩历年关押在里面、用于交易的妖族悉数被释放出来……能被守一轩看中的,那必然都是妖族中的佼佼者,否则根本没有交易的价值,如果放出的都是这样的妖族,他们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随着那歌声越发高亢,仿佛已经行至云端,此时,所有修士眼前竟出现一幅幅画面,星空浩瀚如垠,忽然星尘笼罩,轻声长吟着,尘云聚散,鳞爪隐现间,那身影已然远走,或是深海碧波,万千鱼儿嬉戏间聚如奔流散若飞花,又或是参天碧梧,琼枝玉叶,迎着朝霞绽放灵光,无数鸟儿叽喳欢闹迎来晨曦……
这是杜子腾在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