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愈演愈烈,丹嘉院之后玄达院入局,互相竞争抬高功绩点价格……最后竟至发生了那样无法收拾的局面,偏偏几位金丹长老皆代表剑派去了拍卖会,执剑长老只能武力镇压,但对于兑换之事,武力全然无济于事。
可现在……这如狂风过境的外门竟又奇迹地恢复了秩序,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这一切皆是自己眼前这个不过炼气五层的小修士所为,不只是这执事弟子一人,所有当值的执事弟子都因此事对杜子腾怀有一种深深的敬畏――原来这天地间,除了修为高深能排山倒海,还有人不凭修为亦能翻云覆雨。
也正因为如此,当值的执事弟子作主将杜子腾领到这监察室等候也没有一个弟子反对。甚至,他还暗自庆幸,若非如此,他岂能有机会亲耳聆听杜子腾分说这天翻地覆中的奥妙?以修真界的看法,说是难得的大机缘半点也不为过。
杜子腾这番“信心”说也让他静立原地,细细体悟,良久之后,这执事弟子方才长长吐了一口气,说什么灵石惑人、兑换有罪,其实灵石何辜,兑换何罪?不过因为他们外门这些弟子难抵外界纷扰诱惑,却又承受不起那等虚妄破灭的打击才会如此,归根到底,还是修心养性的功夫不够啊。
这修行途中,多少虚妄诱惑,比如强大的修为、比如无尽的长生,这等诱惑岂是区区灵石可比的?灵石面前已经测出这许多弟子疯狂之下的绝望举动,在那等诱惑面前又有几人幸免?
这样看来,今日一番□□却是乱得正好,若是提点得当,可对多少外门弟子当头棒喝,令他们内心警醒,不至于在今后犯下更大的错误。引以为戒远胜事后追悔,这修真界中,甚至根本没有多少可以追悔的机会。
铁万里和杜子腾皆听到这执事弟子的声响转头过来,他咳嗽一声,上前恭敬地道:“杜师弟,您候的人到了。”
以上位者向下位者这般口气说话,铁万里在修真界中还是第一遭遇到,难道这弟子也曾蒙受杜师弟的大恩?
杜子腾起身回礼:“烦请师兄领路。”
他们身后的监察镜上,那石道上的长龙还在向前挪动,而执事堂外的广场上,飞毫院的功绩点缓慢却始终没有停止地继续攀升着。
等见到对方的时候,杜子腾完全看不出眼前这个修士有半点修士的风采,胡子拉渣、神色黯淡、双目无神、衣衫褴褛,明明是个筑基修士,却像凡间那等潦倒落魄的乞丐一般,不只指外表上的相近,还是指精气神的无限接近。
杜子腾开门见山:“刘师兄,你我从未打过交道,我也不兜圈子了,我知道玄达院现在的境况,愿意收购功绩点,不知你意下如何?”
刘疏阳的目光这才有了焦距,落到杜子腾脸上,这时候,那如针芒一般锋锐的威压才让杜子腾意识到,眼前这位的确是个货真价实的筑基。
一旁的执事弟子直接拦在杜子腾身前,且不说他方才因杜子腾一语点拨承了杜子腾的人情,就只看杜子腾与外门几位金丹长老关系匪浅,他也不会坐视刘疏阳一介落魄修士这般欺压。
“你想做什么?”刘疏阳的声音沙哑不堪。
杜子腾以微笑谢过这执事弟子,才对刘疏阳道:“从丹嘉院闭门、玄达院晚了一步之时起,丹嘉院同玄达院的排名已经定格――他们领先了你们几百功绩点,从那个时刻开始,您就已经输了这局。昨日之日不可留,上位者在失利之后最需要想的是怎么将损失降到最低,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同院的师兄弟们考虑一二吧。”
杜子腾前几句话时,刘疏阳始终冷漠不发一言,然而,最后一句却是叫刘疏阳这筑基修士胸口一痛差点落下泪来,若不是他头脑一热、轻易地加入这功绩点兑换之争,哪怕就算他们失掉上三院的位置,院内众多弟子却依旧有积蓄、可以继续修行,可现在他们在这横霄剑派如丧家之犬一般东躲西藏,连玄达院都被踏平,众多弟子为九院之争更是举债累累,别说修行,今后的生计都成问题……刘疏阳心中如何不痛?
一介筑基修士竟是在这诸多修士面前掩面无声哽咽,只叫闻者悲伤,见者不忍。
杜子腾却是不紧不慢:“我提供的兑换比率当然不高,只有一灵石五十灵珠,但整个横霄剑派,除了我,恐怕再难有其他人有能力且愿意提供这个比例了,请您务必仔细权衡,将各弟子手中的债务清点一下,需要多少灵石来还清,又需要多少灵石来平稳度过这个阶段,再来决定和我兑换的数目,剩下的功绩点大可以留在手中,毕竟,剑派中不少物品,相信玄达院的弟子们修行时是能用得上的。”
刘疏阳毕竟也曾在修行途中历经风雨,筑基修为可不会从天而降,在杜子腾的建议一条条说出时,他已经渐渐收敛情绪,安静仔细地全部听完。而他最后只露出一个复杂的眼神,明明这一切眼前这小子难脱关系,可这一条条建议仔细妥帖,考虑得比他还要周到,他竟挑不出半分不是来。
刘疏阳再蠢也是个筑基修士,当时人在场中身不由己,但他抽身出来,岂能想不清?
这一番狂风恶雨之后,谁是最大的受益者?
琼英院现在还苦逼地挂在磨剑崖上,丹嘉院化身缩头乌龟不敢出门,他们玄达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