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花颜在花灼的花灼轩里消磨了一日,晚间给云迟写信,便随意闲谈了这一日做的事儿。
转日,程兰儿不甘心,独自背着程顾之来了花府门口,要见花颜。
花颜想了想,还是让花容请她进了花府。
花颜在后园子的秋千架上等程兰儿。
程兰儿被花容领进来后,一眼便看到了坐在秋千架上的女子。二八年华,一身浅碧色织锦绫罗衣裙,容貌虽然不是普天下难找,但也当得上倾国倾城,周身珠翠首饰不多,淡雅素静,衣袂随着秋千荡起,扬起优美的弧度,周遭景色很美,但也没有坐在秋千上的她美。
程兰儿虽然那日见到过花颜,但因为花颜笠帽遮面,没看到她容色,如今看得清楚,她脚步猛地顿住,脑中想着,原来这就是临安花颜。
临安花颜,她竟然这么美!
天下传言她没有礼数,不懂闺仪,混迹于市井,庸俗不堪。还传言她小世家女,没见识,不通文墨,琴棋书画皆登不得大雅之堂。
但是,即便她如此,偏偏狐媚了太子殿下,让太子殿下非她不娶。
太子殿下平顺了西南境地,竟然连京城也不回,第一时间来临安,五百台聘礼,亲自求娶,不怕天下非议。
她听说时,便一直在想,花颜何德何能?得太子殿下如此对待。
苏家的兄弟那日做客回到客栈后,苏轻眠捧着花颜赠送的十盒上等清茶眉开眼笑,苏轻枫素来待人冷淡,言谈生硬,但提起花颜也难得带着笑意,哥哥准备启程回北地,她左思右想,怎么也不甘心,打定主意,一定要见见花颜。
没想到,见到的是这样的花颜。
这样的花颜,单论容貌,她几个也不及,还没到她面前,便有些自惭形秽了,她头上的满头珠钗也不能为她增几分光华。
花颜见程兰儿来了,止住晃荡的秋千,懒散随意地坐在秋千上看着她。
程兰儿深吸一口气,走到花颜面前,咬着唇看着她,“你就是花颜?”
花颜笑着点了点头,“程八小姐有礼了!”话落,对采青说,“搬一把椅子来请八小姐坐。”
采青点点头。
程兰儿摆手,“不必了,我与你说几句话就走。”
采青看向花颜。
花颜笑着点头,“也好!八小姐有什么话,请说。”
程兰儿盯着她,“我想知道,你到底哪里好,竟然让太子殿下非你不娶?”
花颜大乐,“天下人大约都想问我这句话,但当面问出来的,问我的,也就只有你了。”话落,她好笑地说,“这话你该问太子殿下。”
“我见不到太子殿下。”程兰儿看着她,“你告诉我。”
花颜好笑地看着她,想着每一个姑娘,无论是跋扈嚣张的,还是娇蛮难缠的,亦或者温柔贤淑的,再或者安静可人的,大约,都会有可爱之处。
程兰儿的可爱之处,便在这里了。
她笑着说,“你问我,叫我如何回答你呢?我自然觉得我自己千好万好,哪里都好,让太子殿下倾心于我,非我不娶了。”
程兰儿瞪眼,“怎么可能?天下人可不是这么说你的,简直一无是处。”
花颜笑看着她,笑语嫣然地说,“不管天下人如何看我,都不重要,太子殿下觉得我好,那便是好了,我在他心里,谁也不能及。”
“你是不是用什么手段媚惑了太子殿下?”程兰儿咬着牙问。
花颜扬眉,“你觉得太子殿下是我能媚惑的了的人吗?”
程兰儿想了想,摇头。
花颜又晃动起秋千,收了面上的笑,对她说,“天下女子倾慕太子殿下丰仪者,比比皆是,大约都在想着,太子殿下选谁为妃,也不该选我,但是,事实就是他非我不娶。既定事实,这一辈子都无法更改了。所以,程八小姐,为了你的一生着想,还是不要再追逐虚无缥缈的梦,你眼中的太子殿下,与我眼中的太子殿下不同,无论是东宫,还是皇宫,宫墙巍巍,没那么好住,嫁个寻常男子,相夫教子,和乐太平,有什么不好呢?”
程兰儿愣愣地看着花颜,眼前所见,是她荡在秋千上的身影,秋千越荡越高,她纤细的身子也跟着越来越高,似要乘云上天,脑中是她轻言轻语的话,一字一句地敲击着她的心脏,她在一瞬间有些眩晕,但依旧用力地站稳。
片刻后,花颜停下晃荡的秋千,笑看着她,“程八小姐,你还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程兰儿受的冲击很大,看着花颜浅笑随意的脸,似乎这个女子一直以来便是这个样子,浅淡随风,谈笑随意,悠然自得,洞透世情,在她的面前,无论你是何种姿态何种心态而来,她都会这样,轻轻挥袖,便让你心中的所有苦闷烦恼不甘烟消云散。
这一刻,她似乎隐约地明白了,太子殿下为何非她不娶了。
这世间,有这样的女子,让她同为女子,没见到之时,恨着她,见到之后,觉得所有的恨怒不平都是庸人自扰,她是这样的云淡风轻,让人自惭形秽。
她慢慢地摇了摇头,“没有了!”
花颜浅笑,“那还留下来做客吗?”
程兰儿依旧摇头,“我是背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