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可是…”
“我常年居于柳城之中,从来没有来过京城,柳家出事之后柳相成为了借我与萧沅卿合谋,才将我接入京中。我入京后未曾离开过此地半步,又怎么可能跟你见过?”
……
……
“夫人…”
“夫人!”
马车都离开很久了,冯乔依旧有些出神。
暗麟叫了她好几次,冯乔才回过神来。
见冯乔神色有些不好,暗麟忍不住道:“夫人,您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
冯乔的伤并没有全好,而且在丰安山损了底子,嘴里的咳嗽就没有停过。
今天的事情侯爷本来是交给他们来办的,只是冯乔不放心,怕他们说服不了萧权,也担心萧权不愿意与他们配合,所以才亲自过来。
冯乔摇摇头:“没事。”
暗麟见她神色恍惚,忍不住道:“夫人,从您刚才见了萧权之后,脸色就不大好,是不是那萧权有什么问题?”
“不是,他应该是真的萧权。”
冯乔说道。
那个人知道太多柳相成的事情,也知道萧沅卿,甚至还知道一些当年过往。
他心甘情愿的留下来,甚至告诉他们很多萧沅卿和柳相成的事情,里面有一些甚至连他们查了很久也不知道。虽然他说他是为了保命才告诉她那些事情,可是冯乔却觉得不是这样,因为那人在面对她时太过坦然。
冯乔想不明白他到底为什么这么做,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个人的确就是萧权。
只是……
冯乔总是觉得像是在哪里见过萧权。
明明容貌陌生,声音也不从未听过,可是相对而坐之时,却叫她忍不住的觉得熟悉。
“那夫人,萧权接下来怎么安置?”
冯乔回过神,想了想开口道:“先把他送去别庄,让人好生看守,只要他安分,不做什么多余的事情,就别伤他,还有衣食上面挑个人去服侍,别委屈了他。”
暗麟点点头应下来,又问:“那萧沅卿…”
“不必管她。”
冯乔冷淡出声,“没了柳相成帮她,没了先帝遗诏和萧权在手,没了范家替她出头,她就算跑得了这一次,也只不过是被砍了手脚的困兽罢了。”
萧沅卿这些年能在暗中作乱,不过是靠着有人相帮,再加上她知道一些先帝和永贞帝的隐秘,借而从中搅乱浑水帮助一些人上位,捏住那些人的把柄换来对她的忠诚。
可是如今永贞帝的皇位都坐不稳,一旦柳相成事败,永贞帝立储传位,那些所谓的忠诚之人恐怕为了自保其命,第一个就会反噬萧沅卿。
他们砍断她手中所有的爪牙,断了她所有翻身的机会,如今的萧沅卿只不过是个连面都不敢露的可怜虫。
更何况……
冯乔摸了摸腕间的无患子,刚才萧权可是告诉了她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
如果利用的好,说不定根本不用他们去找,萧沅卿就会自己送上门来。
……
大理寺中开审的很快,因为永贞帝亲口允诺接审此事,且陆云虎和柳相成所告涉及皇权,又与老镇远侯及当年阵亡南越的数万将士有关,朝中为官之人大多聪明,所以都看得清形势。
在冯蕲州并刑部、大理寺联手,廖楚修率兵从旁镇压之下,几乎无人敢作阻拦,而对于冯蕲州先审陆云虎,却将柳相成收押之事。
虽然有人暗地里怀疑冯蕲州是有私心,甚至恐怕是别有图谋,可是面对强势如冯蕲州、廖楚修,也没有人敢有异议。
当初吴世军自尽之前留下的血书,廖楚修呈交给圣前之后陈安并没有烧掉,一直保存至今,而当年奉命传话阳桧,让吴世军放西疆之人入关,拖住河福郡援军的内侍也被寻到。
除此之外,曾经参与过那场战役的监军,粮草押运,以及副将等人皆是现身。
人证物证之下,众口铄金皆是指证当年皆是奉宫中之命,因镇远侯功高盖主,且手中权势过盛,永贞帝对其猜忌,才断其粮草,阻其后援,牵制河福郡驻军,让得南征军数万将士于伏牛岭孤立无援,后生生被南越十万大军困死再伏牛岭上,尸骨无存。
这种结果一出,天下皆是哗然。
原本得了消息赶来的安俞驻军没有等到廖楚修动手,军中便自己先出了乱子。
当年镇远侯在军中威望甚重,因屡次抗击外敌护卫大燕江山得无数人敬重,许多人本就对于他战死南越之事心中存疑,只是当年结果出来之后,皇室强行镇压,再加上这些年帝王权盛无人翻案,所以谁也不敢提及。
如今查出他是因何而死,更得知南征军数万将士也是因帝王猜忌而亡,面对拦在京城城门前的廖楚修,根本无人愿战,更无人肯进京。
翟清昊率兵在城门外拖延了两日,陆锋和贺兰沁便同样赶到,三军对峙于京外,更是无人敢动。
……
京中局势一触即发,朝中人心惶惶,百姓更是难安。
北宁、白安之势一触即发,整个京城都笼罩在阴云之下。
柳相成被困于大理寺中,完全不知外界情形,冯蕲州并没有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