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闵远闻言目光沉了沉,总觉得冯乔这般喜欢将什么事情都掰扯清楚,不愿欠人人情,也不留人话柄的样子显得格外的疏离。
他本该欣赏这种性格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这样时心里却是涌出些不舒服来。
萧闵远抬头看了眼四周的环境,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花池上面,那里面的荷花明显是刚移植不久的,京中不少荷花都已经谢了,可这府中却还开的正艳。
他想起这两日京中的传言,忍不住开口说道:“前两日就听人说,廖侯爷公器私用将你带去了兵库司里游玩,我还以为是他们胡说八道,可如今瞧着,他连镇远侯府都不要了,跟着你搬来了这五道巷的宅子,还将这里打整的这么好,当真是对你用了心了。”
冯乔看都没看他:“他是我夫君,对我用心难道很奇怪?”
廖楚修语塞,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说什么,只是听着那句“夫君”总觉得郁气在胸,他声音低沉了几分:“听你这意思,廖侯爷是准备和冯大人握手言和了?”
冯乔抬头:“王爷的好奇心未免太旺盛了。”
萧闵远看着她:“我就是问问。”
冯乔淡声道:“王爷没听过一句话,知道的太多,容易早亡。”
萧闵远听着她这不留情面的话,沉声道:“你就这般不待见我,问你个问题就咒我去死?”
冯乔听着他这般指责的话淡淡扫他一眼:“你不是早就说过我是蛇蝎毒妇了吗,不恶毒怎么配的上王爷的赞美?”
萧闵远顿时噎住。
这话他还当真是说过,而且还说过不只一次。
当初从临安被冯乔害了回京之后,他几乎每日都要念叨两回。
萧闵远不由对着冯乔说道:“你这女子可真是记仇。”
冯乔毫不犹豫的还击:“王爷难道不知道女子的心比针眼还小吗,再说若论记仇,这世间哪有人能比得上王爷?”
一句话将萧闵远堵得无言以对,冯乔直接就下了逐客令。
“好了,王爷今日过来想要问的也问了,想要知道的也知道了,我夫君如今不在府中,我也不方便单独见客,王爷请回吧。”她指了指院前的拱门,“我们夫妻刚搬来此处,定会有人在外窥探,你来时虽然小心,却也少不得会惹了尾巴过来,为了大家安全,就麻烦王爷了。”
冯乔扭头对着一直守在不远处的玲玥说道:“玲玥,送襄王殿下走后院的隐蔽处翻墙离开。”
“你让我翻墙?!”
萧闵远不可思议,这府中没有暗道,没有后门?她居然让他翻墙走?!
冯乔扬眉看着他没说话。
萧闵远瞪眼了半晌,见她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顿时气结。
“冯四,也亏得你是冯蕲州的女儿。”
如果换成是别人,这种得理不饶人、翻脸无情的性子,怕早就被人扒了皮。
冯乔杵着下颚看着他:“你若不想翻墙,也可以走正门,我是没意见的。”
萧闵远直接黑了脸,她当然没意见,她如今嫁给了廖楚修,又有冯蕲州在后面撑着,那两个都是奸狡巨猾的人,就算被人逮住了错处,那两人也定有办法撇的一干二净,还顺带着踩他一脚,可是他却不一样,永贞帝本就扶持萧金钰打压他们,他要是这个时候被人抓着跟廖楚修私下来往,怕不得成为父皇的眼中钉肉中刺。
更何况现在柳家的事正在紧要关头,柳徵虽然投奔了他,却不知道他跟冯乔他们私下的联系,若是让他知道此时有冯蕲州父女掺合,怕是柳徵会临阵倒戈,到时候鸡飞蛋打,前功尽弃。
萧闵远又气又怒,瞧着冯乔笑眯眯的眼,和已经走到身前看着他的玲玥,忍不住怒哼了一声:“带路!”
玲玥照着冯乔的吩咐将萧闵远带到了后院,寻了个偏僻的角落搭了梯子就准备让他爬上去。
萧闵远也是习武之人,虽然比不得廖楚修武功高超,可是应付这院墙还不在话下,他有些阴沉的看了眼那梯子,冷哼了一声就提劲跃上了墙头,等在上面正准备往下跳时,他却是神情一怔,猛的望向院墙侧面。
那是……
荣安伯府?
他心神一晃,见墙下玲玥不费力气的扛着梯子转身准备离开,他连忙道:“等等。”
玲玥停下来抬头:“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萧闵远迟疑的看了院墙那边片刻,张了张嘴想要问什么,可半晌后却只是摆摆手:“算了,你回去吧。”
玲玥对萧闵远叫住她却又不说话的行为没有半点不耐和好奇,她闻言只是杵着旁边的梯子蹲身行了个礼后,就直接单手扛着梯子转身回了前面。
萧闵远看着玲玥毫不费力扛着梯子的背影,忍不住嘀咕了一声:“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鬟。”
一个心思狡猾,一个身手凶悍。
萧闵远又看了眼荣安伯府的方向,这才从墙头上跳了下去,才发现这边是一条小巷子,绕出去时便是凤阳街,他从那头绕回了五道巷之后,就能看见相隔了些距离的荣安伯府和新的廖府。
这两间宅子外面看着中间还隔了三家府宅,府门更不在一头,他原是以为廖楚修就算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