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缙看着萧金钰。
“殿下方才在后面应该听的很清楚,冯乔能理解你对她的心思,而她对你也从来没有半点男女之情。她帮你,从来都不是因为你以为的那些理由,而是因为你合适,也是因为她看好你的将来。”
“冯乔是个行事果断的人,她很难会在同一件事情上一再的给人机会,甚至心甘情愿的去竭力帮一个人。如果这个人不是你,早在先前你几次因为冲动而险些坏事的时候,她就会毫不留情的舍弃了你。”
“殿下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我们今日让你来此的用意,希望您别让冯乔觉得她看错了人,也别辜负了那许多跟随你的人。”
邵缙的话比廖楚修的话要温和很多,甚至没有训斥之言大多都以劝解为主,他既点明了冯乔的意思,也告诉了萧金钰让他来这里的目的。
萧金钰原本被廖楚修激的羞恼,可是被邵缙的话一说,再去想廖楚修方才的话,便能知道那些话虽然难听,可却都是真切之言。
邵缙见萧金钰的脸色恢复了几分,眼中也冷静了下来,脸上不由带上了几分笑容:“其实殿下又何必执念于男女之情,要知道有时候知己朋友反而比夫妻更为牢靠。”
“你跟冯乔相识多年,又一起长大,说声青梅竹马也不过分,冯乔待你与旁人不同,对你也比旁人更多了几分师生之谊,她竭尽全力的将所知之事教给你,费尽心思的替你铺路等你成长,这种情谊远超过男女之情。”
“殿下若是一意强求,反倒是会与她离了心,凭白折损了这份轻易,而且不是有句老话说了吗,强扭了瓜它不甜,更何况这瓜它还不是你的。”
萧金钰听着邵缙的话,用余光看了廖楚修一眼,才开口说道:“我知道乔儿她不喜欢我,我也没想要强求……”
邵缙一愣:“那你这几天?”
“我想要做一件礼物,贺乔儿大婚之喜。”
萧金钰低声说完,见邵缙神色怔愣,就连旁边的廖楚修也朝着他这边看了过来。
“那天的事情是我莽撞,先是闯宫,后又去了荣安伯府,我知道我给乔儿和冯大人带去了多大的麻烦,我已经知道了教训,又还怎么可能去犯。就像你说的,即使没有夫妻缘份,我也不想丢了乔儿这个朋友。”
“我身无长物,也没有什么贵重东西,便想着自己做一件,就当是那日的赔罪礼。”
“至于朝中的事情我也知道,我知道那些人对我的看法,也听到了那些流言蜚语,可是我不去理会反而宿在了窑厂,除了想要尽快将东西做出来外,也是因为我想要让他们这般认为。”
萧金钰说话时神色认真,往日还有些少年稚气的脸上多了些成熟。
“那天闯宫的事情虽然被陈公公及时拦了下来,可是宫中四处皆是父皇眼线,大哥他们在御龙台附近也未必没人,就算有陈安帮我,可是该知道的也根本就瞒不住。”
“我闯宫之后第二天,便上了折子给父皇,说我与工部右侍郎巩贺不合,而他刻意在营缮司之事上刁难于我,更借口监制毁了我数日研制出来的心血。”
“我不会让人知道我那日闯宫是为了什么,更不会将此事与乔儿还有冯大人牵连上。巩贺本就是墙头草,他也的确跟我不和,父皇知道我为此事闯宫之后,也只会觉得我少年气性大,而不会想到别的地方。”
邵缙听着萧金钰的话后不由对他有些改观,他们不怕萧金钰一无所有,最怕的是扶不起的烂泥,怎样都学不会成长。
他脸上浮现些歉意道:“那倒是我们误会了殿下。”
“没有。”
萧金钰摇摇头后神色认真的说道:“我只想着将这次的事情圆过去,却忘了那些跟随我的人的想法,是我做的不够周全,廖侯爷说的不错,那些人选择了我,我便要替他们负责,而不是做什么事情都全凭一己好恶。”
“而且我还是要谢谢你们,让我听到了乔儿这一番话。”
他不是不在意那天冯乔的态度,也不是不在意那一日她的决绝,哪怕他们没有可能成为夫妻,可是那天冯乔的话却真的伤人。
哪怕后来有尽欢的安慰,甚至因为尽欢跟他说的那些话表面上已经释怀,可是他心底终究还是在意的。
他十三岁时候便认识冯乔,与她相识于年幼,可以说一起长大。五年时间,冯乔教他助他,救他护他,就像冯乔之前说的,他对她虽然不是全然的喜欢,可是冯乔对他来说,终究是不同的。
他一直以为冯乔对他失望,也以为那天之后,她恐怕再不想见他,可是今天隐在那小门之后,听到冯乔的一席话后,他才知道,冯乔依旧是当年那个和他在雪中嬉闹,元宵节时啃着糖葫芦笑话他的女孩。
她了解他,熟悉他,哪怕知道他有所不足,却也愿意看着他成长。
哪怕他真的不适合如今的选择,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要直接放弃他,而是替他想好了退路,安排他顺利离京。
如果那天冯尽欢的话,只是让他歇了那些恐惧反省自己的话,那么今天冯乔的话便是真正的让他释然。
无论是对于那份刚出口便夭折的喜欢,还是过往那些偶尔会出现的猜疑。
萧金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