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聆思猛的睁大了眼。
她只知道温家曾是前朝旧人,却不知道这其中居然还有这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
原来先帝与温家,还有这层关系吗?
“先帝在位之时,郑国公府不是如今境遇,那时候先帝极为信任温家,郑国公府更是掌握过半军权,只可惜朝权更替,新帝上位之后却远不如先帝那般倚重郑国公府,甚至于对我们处处防备忌惮。”
“陛下愿意留着郑国公府,是因为郑国公府还有存在的必要,但是他绝不会允许郑国公府枝繁叶茂,更不会高兴看到我们温家有能够继承衣钵的出色后辈的存在。”
“嫁入我郑国公府的女子,无论生男还是生女,终生只能得一子,若不能一举得男,便只能从旁支过继,这是陛下留郑国公府至今唯一的条件。”
柳老夫人说话时,伸手摸了摸郭聆思的头顶,低声道:“其实你母亲的选择没错,你是个好孩子,哪怕姨祖母再喜欢你,也不该强求你陷入我们郑国公府这滩泥沼中来。”
“你还有大好的人生,能挑一个更好的男儿陪伴在侧,今日告诉你这些,只是不想你误会了弦儿,他对你从无欺瞒,即使是无缘在一起,也别对他起了怨恨。”
“他也是个好孩子,怪只怪他生错了人家。”
郭聆思听着柳老夫人的话,紧咬着嘴唇垂着眼帘,双手握在一起时候指尖被自己掐的通红,那不断颤抖的睫毛下,泪水一滴滴落下,落在她白皙的脸颊上,更落进了温禄弦心底深处。
他跪在一旁,双手紧掐着大腿上的肉,不敢抬头,更不敢去看郭聆思。
他知道,今日之后,他们便成陌路;
他更明白,若是为了郭聆思好,从今往后,便再也不要想着去靠近她。
柳老夫人看着一双小儿女都是红了眼睛,眼前也有些湿润。
她伸手拍了拍郭聆思的手背道:“好了,回去吧,今日也闹腾了一天,你们也该乏了。如慧,明日一早,你便带着聆思和冯家丫头下山,我会和郑家的人一起回京。”
“姨母。”
郭夫人张了张嘴,想要再说什么,柳老夫人却已经挥挥手,脸上带着几丝疲惫之色,不愿再抬头看她。
郭夫人知道是自己的那点小算计伤了柳老夫人的心,她唇间满是苦涩之意,低头恭敬的朝着柳老夫人行了个礼,对着柳老夫人道:“多谢姨母体谅,如慧告退。”
柳老夫人坐在那里并没有说话,郭夫人看了眼垂头跪在那里的温禄弦,这才带着泣不成声的郭聆思转身出了房门。
等她们出去之后,柳老夫有些颓然的坐在椅子上,开口道:“你也起来吧。”
温禄弦沉默着并未起身。
柳老夫人见状道:“你可是怨祖母不帮你?”
温禄弦红着眼,一言不发。
柳老夫人看着他的模样,涩声道:“温家的事情,不可能永远瞒得住郭家,那郭崇真的眼睛比谁都利,他若不是早就明白了我们郑国公府的处境,又怎会约束郭家之人,除却逢年过节宴请之日,从不与我们郑国公府有任何来往。”
“聆思是个好姑娘,祖母知道你心仪她,但是郭家若是不愿,谁又能强求这桩亲事?”
温禄弦紧握着拳头,指甲几乎陷进了掌心里。
许久之后,他才沙哑着声音道:“孙儿明白,祖母放心,孙儿以后不会再去纠缠表妹。”
“你能想明白就好,起来吧,去梳洗一下。”
温禄弦恭敬的给柳老夫人磕了个头,这才起身一声不吭的转身出去。
门外冯乔站在风头,方才郭聆思哭得不能自抑的模样尚还在眼前,此时再看到温禄弦时,她眉心紧皱,原是想要开口说话,却不想温禄弦朝着她灿烂一笑。
那略带着邪气的脸上白的吓人,而往日总是笑盈盈的眼眸中更是盛满了悲伤。
明明在笑,却像是在哭,让人看着便觉得心酸。
“今日多谢你拆穿郑覃的把戏,免得表妹被他所骗,以后若有机会,我定会还你这份人情。”温禄弦露齿而笑。
冯乔看着他半晌,才侧过头淡声道:“我不是为了你。”
“我知道。”
金嬷嬷走了出来,朝着几人行了礼后,才对着冯乔开口道:“冯四小姐,老夫人请你进去。”
冯乔点点头,也没跟廖楚修两人招呼,便直接跟着金嬷嬷身后进了厢房。
眼看着人不见之后,四周下人退散了干净,廖楚修扯扯嘴角,侧眼看着温禄弦有些发红的脸颊道:“被打了?”
“打了。”
“早知道瞒不过你祖母,还要去做,活该。”
温禄弦无所谓的揉了揉脸颊,之前掐破的皮肤上的血迹染在了脸上,看上去狼狈的厉害:“活该便活该,那是我喜欢的,总不能眼看着那姓郑的欺负她。”
廖楚修看着他神色,凉飕飕的说道:“既然喜欢,还这么容易就放弃?”
温禄弦扯扯嘴角:“不放弃又能怎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的事情,宫里那位恨不得绝了我们温家的后。当年我母亲生我时,便险些难产而亡,后来我那妹妹…我总不能自己脱不了身,却还要将心爱的女人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