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使的实力从来都以其灵武为基,对三大剑宗而言尤其如此。
水剑变调一事,几乎让左安之被逐出沧水宗,也在他和外公班固间拉出相当大的裂痕。今次出来云游参学最初便是左文君的建议,就是先想安抚左安之的郁怒,再找机会弥和爷孙俩的矛盾。出门没多久的两人便“偶然”遇上外公旧识的袁飞,继而在其劝说下当上了拓荒者。
拓荒者的生活既鲜活又刺激,一路上三人从平原领来到黎阳领,左安之也渐渐振作起来。原本三人计划先到黎阳城落脚,却怎么也没想到在离宫休整时会被卷入荒蚀灾殃,先是左文君被困沌墟,后来双岚剑也差点被用到报废。
要说起来,修复双岚剑的是谷辰,救出左文君的也同样是谷辰。
左氏兄妹今次能逢凶化吉,可以说全是格物坊主的功劳。这样的恩情就算再怎么报答也不为过,所以左安之那时候才说出愿为谷辰差遣的话来。心高气傲的水剑使说出这番话是极不寻常的,也可以看出经过这番波折的左安之,心情上也总算走出了抑郁的低谷,准备脚踏现实做些事情了。
对当初提议云游的左文君来说,这当然是再欣喜不过的改变。
“双岚剑再怎么说也是上造灵武,其本身素质很高。只要安之能振作起来,哪怕不用水剑技亦能发挥出上位武使的实力。”左文君颇为欣慰地论断着,看向谷辰的眼神流溢着感情。“虽然安之没说出来,但他对公子其实是格外钦佩的,不然也不会说出听凭差遣的话来。安之性格倔倔强好胜,在沧水宗里也甚少结交友人,可以的话望今后公子今后能多多照顾他。”
“哈哈,我和安之兄一见如故,就算文君姑娘不说我们也会多多亲近。”谷辰爽快笑道。“只是我这个生性懒散又胸无大志,只怕到时候把安之兄带坏了,文君姑娘可不要怪罪我啊?”
“公子说笑了。”左文君微微摇头,望着谷辰一字一顿地恳切道。“遇荒蚀而不避,是为勇。馈灵药以驱攻略,是为智。修蕴器以逐其志,是为仁。事既成且不居功,是为谦。公子乃仁智勇兼备的真君子,能和您结识是安之的福气。要是他能学到您的谦和与器量,那可是比百把上造灵药都要当用的事情。”
“文君姑娘,我脸皮薄,你莫再夸我了。”谷辰听得连连摆手。
在沌墟开设笼车铺不过是突发奇想的营销策划,在攻略期间他也没做什么昂扬激进的事情。谷辰做梦也想不到,在自己全无自觉的地方居然能挖掘出如此多褒扬赞美的点来!?而且那如雪崩般连绵不绝的赞美绝非违心之辞,而是风使姑娘的真心感受。
谷辰也理解到这点,因而那些言辞的杀伤力才更加可观。被赞许的谷辰只觉全身瘙痒难耐,涌出一股想在身上乱七八糟大肆抓挠一番的冲动。来自美丽姑娘的赞美居然能变成这么厉害的凶器,实在大大出乎谷辰预料。
“公子你也真是的……”
看着被夸得愁眉苦脸的坊师,女风使噗嗤轻笑出来。随即摇摇头,脸上浮现出微妙的红霞,嘴里则漏出蚊蝇般的低语。
“其实不只是安之,我也……”
“咦?什么?”没听清楚的谷辰微微愣住。
“没、没什么,不用介意。”
左文君羞红着脸,连连摇头。
和某位炎使不同,原本女风使就并非何等积极果敢的性格,先前趁着气势才稍稍吐露心情,这时候要她再说一次那是万万不能。在谷辰困惑注目下,左文君有些慌乱地朝周围张望着,而能作为转移话题的因素,也在这时候恰好登场了。
“谷公子,好像有人过来……咦?等等,是荒怪?”
“什么?”
左文君的天赋技“风触”,能以风为媒介来感知周围环境。在风触的感官中,一人影正在树林中徘徊。其体格超乎寻常,而肩上还扛着不知何物的巨大物器,格外可疑。
虽然沌墟已被压制,但谁也不敢保证荒怪中没有漏网之鱼。左文君略紧张地取出风杖戒备,而谷辰亦皱眉望向远处摇动树林的黑影。数息后,谷辰率先放松了肩膀的力道。
“没关系,文君姑娘,那是自己人。”
“自己人是……”
在女风使的疑惑注目下,树林中很快走出一异族的姑娘。
那姑娘的头顶生着一对弯角,目测身高超过两米,其四肢手足生着健硕肌肉,而肩上则扛着一整根合抱粗细的圆木,以撞开树林般的威猛架势走出来。
“金、金牛族?”
左文君惊呼出来。
要说拓荒者中也不乏大力猛人,但要找能单肩扛起整根圆木的彪悍姑娘,除了以大力出奇迹闻名的金牛族外,还真没有别的人选。这时候那边金牛族的高大姑娘也注意到不远处的两人,顿时露出得救般的神情,随即扛着圆木噔噔噔地跑过来。
“乌拉姑娘,好久不见。”
“吓?坊、坊师老爷?”
谷辰出言招呼着走近的蛮人姑娘。而抬头看清是谷辰时,乌拉顿时吓得一抖。
按照力士黄雄等的说法,坊师在金牛族的眼中有着格外尊崇的地位。前次乌拉知晓谷辰是坊师时,曾吓得手足无措地转身逃走,此后便再没出现在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