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倾沅陪着外婆去拍了CT,下午是苏爸来看着的,据说许女士又接收了个病人。苏倾沅回学校的时候,陆清衍还没从手术室出来。
她也不愿意去打扰他,再过两天就是国庆节了,志愿者协会那边还得开会。
陆清衍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已经下午3点了。
回到科室,他心心念念的小姑娘已经走了,没见着人,顿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他又想起今天早上答应过她的事儿,陆清衍微蹙了蹙眉,拿出手机,翻出电话通讯录,拨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响了几声后,电话很快被接通。
陆清衍神色淡然,语气清冷:“王县|长,我是陆清衍……”
-
许宁意在北城的心理健康中心工作,这地方其实和精神病医院是一样的。
由于她的资历老,有经验,所以接手的,大多是心理疾病真严重的病人。
原本她是请了假的,但由于来看病的是熟人,所以,她就接了。
一个中年男人,戴着无框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陪同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那女人穿着打扮和常人一样,只是脸色苍白,眼神恍惚,许宁意是心理医生,一眼便看出了女人的不正常。
“沈廉,好久不见。”许宁意对着进来的男人微点了点头,脸上露出笑容。
被唤作沈廉的男人儒雅的笑了:“老同学,还真不好意思,这么久没见面,再见的第一件事儿就要麻烦你了。”
“两位请坐。”许宁意坐在他们对面的沙发上:“我是按时间收费的,不存在麻烦一说。”
许宁意和沈廉是大学校友,沈廉家是中医世家,所以当时他学的是中医,而她学的是心理学。
他们上大学那会儿学校的人不多,一些成绩好的,表现优秀的,大家都互相认识。
许宁意偏着脑袋,看向坐在沈廉旁边的女人:“这位就是你妻子吧?”
之前沈廉打电话来就简单说过,他的妻子吴彩杏,患有严重的心理疾病,也就是老百姓所说的精神病。
“对。”沈廉点头,又看了眼旁边的妻子:“我出去打个电话,你和医生聊?”
吴彩杏神情淡漠,点头,两眼无神地看向许宁意。
待沈廉出去之后,许宁意这才开口:“听说你最近心情不好?能和我说说,是因为什么吗?”
“因为前几天是我大儿子的忌日。”
吴彩杏耷拉着眼皮,双手放在膝盖上,紧抓着自己的裤子。
“我晚上睡觉的时候,就会想起他倒在血泊里的样子,还有那个欺骗他感情的女人,那女人就是该死啊……”
许宁意听着她的叙述,虽然对方的逻辑有些混乱,但大体意思她还是明白了。沈家的长子因为被女人欺骗了感情,伤心欲绝,所以自杀了。
吴彩杏因为亲眼见证痛失了长子,所以精神失常。
许宁意手里拿着笔:“所谓人死不能
复生,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你为什么又想要自杀呢?”
“因为,我想去陪他。我害怕他在下面被人欺负。还有我的小儿子……”说到这儿,女人的情绪有些激动了,她眼睛睁得大大的,布满血丝。
“他也不听我的,我不让他谈恋爱,不让他结婚,我在保护他啊。为什么他们都不听我的?”吴彩杏的声音里带着嘶吼般的哭腔,嘴唇颤抖着,紧抓着自己的腿,像是感受不到疼一样。
许宁意紧皱着眉头,试探性地问到:“所以你想用自杀来威胁他?”
“我没有威胁他,我是为他好,本来,我也不想活了。”她的眼神空洞无神,却泛着泪光。
许宁意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看来,她的情况的确很严重。
不仅有严重的抑郁自杀倾向,还有精神分裂症,以及创伤后精神障碍。
所谓的创伤,就是亲眼看见自己的儿子死在血泊中。
大约又聊了一个小时左右,很遗憾,这次谈话,是以对方情绪太过激动而告终。
沈廉一直在门口等着,门一开,他便着急地走了进去。
吴彩杏的手有些抖,眼里蓄着泪,沈廉扶着她,对着许宁意点了点头:“谢谢。”
“我其实挺抱歉的,听说你母亲脑出血住院了,这个节骨眼上还来麻烦你。”
听见沈廉这样说,许宁意扫了一眼旁边的吴彩杏,笑着道:“能帮助你们也是一种缘分,跟我不用客气。”
沈廉收回视线,牵着吴彩杏,低头,轻声说到:“咱们回家吧。”
吴彩杏点点头。
两人正准备走,沈廉又回过头来,看向许宁意:“你母亲是在中心医院神外科住院吧?”
“对啊。怎么了?”许宁意好奇地问到。
沈廉扶了扶眼镜儿,语气温和:“我小儿子也是神经外科的医生,叫沈之阳。”
许宁意:“哦~之前在医院的时候见过的,还总觉得那孩子长得眼熟。听说,他在专业方面也很厉害的。”
一旁的吴彩杏听见自己儿子的名字,脸上也终于绽放了笑容,夸赞道:“我儿子可是首都大学高材生,厉害着呢。”
她的神情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