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启动,驶离人来人往的机场门口。
周围没了陌生人的视线,钟九才幽幽吐出口气叹道:“我的铺子……应该是被人盯上了。”
这句话他说得不是很肯定,眸中闪过疑惑之色。
“没找到针对你的人?”
一看钟九神色,芫伯便知他说的被针对只是心中猜想并没有实际抓到人。
不过凭这位老兄机敏的处事风格,能让他喊救命绝对是有了方向且凭自己能力没法解决。
“有点头绪,但是凭我的本事没法把人揪出来。”
“前因后果说来听听。”
逍遥对这样的事倒是颇为感兴趣,直起脑袋想听个究竟,刚一动芫伯就看到车窗玻璃上映出她的大衣领凭空鼓起了个包。
好在钟九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方向盘上,听芫伯要他详细说说情况,更是专心致志地放慢车速回忆起来。
“半年前,我听你的话转让了香烛店……”
这事得从芫伯离开沅江市后就说起,平安符救了他一命后钟九就下定决心将香烛店转让出去。
这家店别看面积不大,却是丧葬一条街上生意最好的一家。
转租告示刚贴出,来问的人络绎不绝。
他心中对先前的事一直耿耿于怀,每个来询问的人都如实说了说前不久刚出的事。
其他行业或许不会相信什么风水相冲之类的说法,可他们这行业的人却忌讳莫深、
大部分人都因为钟九的话打了退堂鼓。
但也有不信邪或是艺高人胆大的愿意接手。
剩下两个买家钟九一看便知是有点来头的。
汤松伯每次出现都是一身中式改良长袍,举手投足间儒雅气十足,说话也温和有礼。
他直言想租下钟九这间铺子打算开间风水法器店。
在丧葬用品街上开风水法器店,钟九刚听就觉得此人有些古怪。
而另一个名叫金学坤的老头原本在这条街本就有个香烛店,两人算是老邻居来着。
钟九想着毕竟是同行,只稍作考虑后打算将铺子转给金学坤。
那位姓汤的中年人被拒后也丝毫没恼,反而笑着说做不成买卖就当交个朋友。
钟九想着害人白跑一趟,于是那天晚上专门请了汤松伯和金学坤去酒店吃饭。
酒饱饭足后,金学坤先行离开,汤松伯终于表露出他真正的目的。
“他想从我这寻到画符纸的人……”钟九说到这,借着后视镜瞟了芫伯一眼紧跟着连连保证:“我可一点都没说啊!”
钟九装傻充愣,完全没搭汤松伯的腔。
当晚汤松伯离开时神色如常,钟九也根本没多想,反正以后两人也不会有交集得罪就得罪了。
而后的几个月里汤松伯确实没再出现,钟九几乎都忘记了这个人。
怪事就出现在三个月后。
不能再做死人买卖,钟九左思右想后就把主意打到了活人头上。
他性子喜闹,最喜欢往人扎堆的地方去。
于是,在沅江市最大的风水一条街上托朋友租下间五六十平的铺子开了个古玩店。
钟九本就没想通过这间铺子赚钱,所以开业极其低调,与街上的同行也没什么冲突。
可开业才半个月,店里就接连出了好几件事。
先是才挂上去的牌匾掉下来砸到路人,光是医药费就赔了上万块。
然后就是遭到职业打假人勒索,从店里买了件工艺品非说是买到假货。
“都怪我做死人买卖久了,从来没遇到过有人拿着香烛纸钱来找茬的。”
最后当然是赔钱了事,钟九吸取教训,在店里的工艺品柜台前都摆上了醒目提醒。
这还没完,后来店里接连出现了客人平地摔跤,店里员工从二楼滚下来摔伤等各种事故。
从那时起钟九就意识到了不对。
从上个月起,诡异的事越来越多,钟九就连在家都坐立难安,老感觉有双眼睛一直盯着他。
“我成天成天做噩梦,生怕哪天真的醒不过来了。”
钟九提起那些日子,面上神色简直只能用一言难尽来形容。
那种如芒刺背的感觉如影随形,每天大大小小的麻烦让他应接不暇很是烦恼。
“我感觉此人就是想让我没法过日子。”这是钟九的猜测。
芫伯听闻,只是翘起唇角轻轻笑了笑:“他不是不想对你下手,而是没得逞。”说着,指了指他的胸口:“你把我给你的符纸拿出来看看。”
“啊?”
钟九大惊,一脚刹车将车停到路边后拽出了用红绳挂在胸口的三角形平安符。
“怎么会这样?”他立刻大叫。
原本黄色的符纸上被大大小小霉点所覆盖,朱砂所画的符文大部分都已看不出颜色。
芫伯摊开手掌,接过钟九取下的平安符凑近细瞧。
用手指轻轻搓动,霉点并没有减轻,瞧着是从里向外散发而来。
【没有这个平安符的话,小胖子早不知死了多少回。】
逍遥从芫伯的膝盖上直起身,耸动鼻子闻了闻,一脸嫌弃地继续嘟囔。
【一股子腐烂的腥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