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记错的话,十几年前芫伯在镇上读小学时就来吃过。
老板当时是个白发的老伯,看到是孩子来吃,就会刻意的多给些面。
至于味道……
绝对不是这回吃到的那样寡淡!
辣椒油里的八角味太重,完全盖过了辣椒的香,而且缺少其他香料的余韵,寡淡得很。
“咦?”
别说是芫伯的舌头,就连董二婆都跟着疑惑地看了好几眼店里的招牌。
确认还是老样子时,忍不住转头去问收银台里坐着玩电话的中年女人。
“面馆换老板了啊?”
“没啊!”女人头都没抬,手指仍旧飞快地打着字:“我公公前几年过世了,我们刚接过来。”
“我说咋米粉里的豌豆少了那么多!”
如此直接的话让女人终于不满抬头,轻蔑地瞟了董二婆几眼后不咸不淡地撇嘴道:“现在物价多贵,一碗面就十块钱,比县城可便宜了不少。”
十块钱一碗面在古洛镇算是高的,刚才芫伯一路看来,发现招牌上写的都是二两面七块。
老板娘用这的物价跟旅游地县城相比,难怪心里还觉得愤愤不平。
“二婆,我们快吃吧!”
阻止了还要跟老板娘掰扯几句的董二婶,芫伯低声提醒她:“一会该没车了。”
吃完这碗没滋没味的米粉,肚子里终于有了点着落,芫伯招呼几人继续赶路。
别说是这家面馆,整个街道上都看不到多少人走动。
明明只与临潼县才个把小时的车程,两处的景象简直天差地别。
走在街道上,总有种处于华国八十年代的落后感。
一行人好不容易才找到人,花五十块钱请人家骑三轮车将他们拉到了村口。
耳边呼啸的风终带来丝凉意,三月份的古洛镇已经有了些炎夏的势头。
好在通往村子的道路已经铺设了水泥路,才让原本半个多小时的路缩短到了十几分钟。
天完全黑透前,他们终于到了下水村的村口。
***
白渭村。
几座村子是建立在一座低矮山坡之上,村子呈个之字形。
之字的下面是下水村,而白渭村地处在之字头顶上的那一点,差不多在山头顶上了。
要一路顺着坡走上二十几分钟才能到。
三轮车将人拉到山脚就不肯往上,芫伯三人只得拉着行礼步行回村。
罗亮已经在董二婆背上睡着,而芫伯则独自承担了所有的行礼。
饶是力气再大,一路奔波下来,也累得她气喘吁吁。
董二婆的那个牛仔包……着实太重!
箱子轱辘碾压水泥地的声音在空旷的村里引起不小动静,不少人打开窗子来看。
走过下面的村子,中间这段路几乎没人烟,水泥路两旁都被一人多高的杂草所覆盖。
“咱们白渭村啥都好,就是交通太不方便了。”
董二婆累得说话都有些断断续续,今天如果不是芫伯同路,她还不知道要遭多少罪呢!
越临近村口,路就越发陡了起来。
交通不方便这点,芫伯深表同意。
白渭村的风景没几个村能比得上,爷爷当年也说这里是福地。
以前水泥路没修起来时,要下山上学每天都要早起一小时,然后走路去镇上。
路上唯一的乐趣就是观察谁家又种了些什么新鲜东西。
看着看着,她都能记下什么时节种什么蔬菜了。
“终于到了。”
一棵巨大的榕树出现,就意味着白渭村终于到了。
董二婆家就在村口前几十米,一栋二层的红砖小楼出现在眼前,二楼有昏黄的灯光透出。
“罗老二!罗老二!”
咔哒--
二楼的窗子被推开,罗二爷惊喜地看向来人,发现是自己妻子没错,人立马缩了回去。
“今晚你就在我们家睡,你爷爷那个老房子不打扫打扫根本没法住人。”
走到罗家门口,董二婆就不让芫伯独自一人继续往上了。
芫藕生的老屋在村尾,还要继续爬坡好一段距离,一个女孩子走夜路她根本不放心。
本想拒绝的芫伯硬是被拉着走进了罗家的院子。
罗二爷已经打开了自家堂屋的大门,先是接过睡熟的罗亮稀罕了好半天,而后才看到芫伯。
“是芫伯这丫头!”
罗二爷的表情和董二婆如出一辙,上下好一番打量芫伯后,才露出惊喜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