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傍晚依然炎热,即使太阳已经下到半山腰,依然热得让人烦燥无比。
包蓉端着鸡蛋汤,小心地走进堂屋,她既要注意着脚下的路况,还要小心不能让蛋汤洒出来。
好不容易才把鸡蛋汤放到桌子上,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脸颊就一阵疼痛,‘啪’地一声响,包蓉瘦小的身体就被扇倒在地。
因为站在桌边,她本能地扶住桌面,却忘了桌面是没有东西给她抓的,包蓉一个没站稳,一屁股坐在地上,随即额头传来尖锐的剧痛,两眼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看着额角带血的侄女倒在地上,双眼紧闭,十五岁的包金珠尤不解恨,走到包蓉身旁,抬脚就往她的身体踢去。
边踢边骂着恶毒的话:“死丫头,快起来,你个懒货,吃饭时跑得最快,做事总是慢腾腾,煮个饭还要两个时辰才煮好,你想饿死我,好让你们大房霸占整个包家的财产是不是?告诉你,没门!”
在厨房里听到骂声急急跑进来的崔玉秀,看到大女儿倒在地上动也不动,小姑子还要用脚踢她。
大喊一声:“蓉儿——”就跑到女儿身边蹲下,伸手将女儿抱在怀中,并用身体帮女儿挡住小姑子踢过来的脚。
看着怀中不醒人事的女儿,向来绵软的崔玉秀急了,边轻轻拍打着女儿腊黄的小脸,边急急地喊着女儿的小名:“蓉儿,蓉儿你醒醒,蓉儿你别吓娘啊,蓉儿——呜呜呜——”
见自己拍了这么多下,喊了这么久女儿一点反应都没有,崔玉秀除了抱着女儿哭,竟然一点办法都没有。
见崔玉秀竟然护着包蓉,包金珠气得大吼:“你让开,她明明在装晕,今天我不好好教训她一顿,她都要骑到我这个小姑头上了。”
崔玉秀被这一声吼唤回神,刚想为女儿说话,婆婆程氏就走了进来,问都不问就开骂:“崔氏,你个黑心烂肺的,连小姑子你都敢欺负,你枉为长嫂。”
看着婆婆和小姑子不停蠕动的嘴巴,崔玉秀什么都听不到,只见她双眼呆愣地看着桌角,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在崔玉秀怀中已经醒来,并已经接收了原主全部记忆的包蓉,只觉得聒噪不已,实在是烦不胜烦,猛然睁开双眼,冷冷地看着程氏母女。
“你们骂够没有?”这一声,有如那十二月天的冰渣子一般,将程氏母女从头淋到脚。
看着包蓉毫无温度的双眼,母女俩只觉得透心凉。
包蓉性子是彪悍,但每次和她们对骂时,她的双眼燃着的都是熊熊怒火,就像一头被惹怒的倔驴,看着厉害,实则没有一点杀伤力。
今天的包蓉虽然没有冲她们大发雷霆,却让程氏母女感到惊恐无比,本能地往后退。
“娘,你去给我请个郎中来。”包蓉说着,抬手摸上还在疼痛的额角。
对于崔氏这个便宜娘,包蓉也真的是无语了,自己女儿血流个不停,也不知道先止个血,也难怪原主会搁屁。
“好,娘这就去。”看到女儿醒来,崔氏仿佛看到了主心骨一般,说着就要站起来。
“娘,你先扶我坐好。”包蓉无奈地提醒道。
“哎。”崔氏应完,立即将瘦小的女儿抱坐在长板凳上,转身就要去请郎中。
看到崔氏真的要去请郎中,程氏什么恐惧都抛诸脑后。
怒声骂道:“不许去,一个赔钱货也值得请郎中?老娘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吗?到厨房捧把火灰来撒上去就好了,一个丫头片子哪儿那么金贵?”
还当她是之前那个只知道发火,不懂得用脑的草包?包蓉冷笑。
也不知道是不是父母过于包子的缘故,身为长姐的原主性格却特别彪悍。
但原主再彪悍,毕竟年纪还小,只一味地像无头苍蝇一样往前冲,竟干些吃力不讨好的蠢事,标准的有勇无谋!
每次把自己气得不轻不说,大房的现状也没有丝毫改变。
既然老天让她代替原主活了下来,那她就要连原主的那份一起,活出原本属于她的精彩人生。
至于她在现代的一切,就算了吧,想来父母肯定会把她的房子和存款都争取过去,送给她的两个弟弟。
至于她的尸体,家人肯定就是送进火葬场一把火给烧了,估计连个墓碑都不给她立,想起前世亲人的寒凉,包蓉一点都不留恋。
原主的父母虽然很包子,但至少他们是真心疼爱一双儿女的。
从此刻起,她就是小农女包蓉了,她感谢老天对她的厚爱,所谓好人有好报,应该说的就是她吧,这样一想,那个宝宝她也没有白救了。
“奶奶,我额头上的伤可是小姑造成的,你不给我请郎中也可以,可是我现在只觉得头疼欲裂,双昏眼花,浑身无力,也不知道能不能熬过今晚。
“哎——我死了没什么,大不了我爹和我娘再生就是,但,就怕会影响小姑说亲。”包蓉抬手撑着没有受伤的另一边前额,有气无力地说道。
包蓉确实头晕的厉害,小脸一片惨白,加上虚弱的声音,就更加有说服力了。
包金珠今年已经十五岁了,村里和她同年纪的女娃,去年都已经陆续定下亲事,只有包金珠无人问津,不光包金珠自己急,就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