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感觉如何?若是还饿的话,马车里还有些糕点,你先吃了垫垫肚子吧。
我们如今一时半会儿还不会离开安陵山,你若是觉得身子没什么大碍了,想走的话,可以随时下马车。”
尽管知晓他的身份可能不大简单,但现在骆雨身侧也没带什么能护着她的侍卫,手里头也就一个月泠纱能用。
倘若她真的救了一个白眼狼,怕是不好保住她和芦苇二人的安全。
倒不若早点放下马车,让他离开。
小少年闻言,先是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
“我的确还有点饿,但是姐姐,能不能,能不能不要赶我走。
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不想再被抓回去......”
见他说着,便将双臂的袖子撸了起来,露出内里遍布青紫伤痕的瘦胳膊,看的让骆雨心下一惊。
“姐姐.......我很能干的,只要你能收留下我,给你做牛做马都可以的!!”
容吉说着,视线在骆雨青丝上佩戴着的暗金色发簪上扫了一眼,眸色微闪。
骆雨自问不是什么冷心冷情的人,可也不是那种只看表象就被迷惑的活菩萨。
对于眼前小少年的情况她虽深表同情,但她和他不过第一次见面,他甚至连她的名讳和身份都不知晓,却能直接说出让她收留他的话。
真说里面没什么猫腻,那自是不可能。
便避开他带着祈求神色的眸子,等芦苇也上来后,轻启红唇回他:“我如今身边,的确是还缺一些能打下手的人。
但我和你素不相识,真若说,只是恩人和被救人的关系。又怎会突然收下你当下人?”
“你倒是说说看,你能有什么值得我冒着被背叛或是算计的风险,收下你的?靠你这瘦弱到不行的身板,还是靠你这看起来甚至比我还小上一岁的年龄?”
容吉之前的时候,对旁的女子使装可怜这一套最是管用,哪曾想会在骆雨这里碰到铁板。
当即便静默了起来,看起来不知晓是心虚还是在仔细思考该怎么回。
瞧他不说话了,骆雨也不急着让车夫出发,就这么和他僵持着。
少倾片刻后,便见身前的少年往自己胸前的衣裳内掏了起来,将那块她和芦苇已经见过的金色令牌拿出,递到她身前。
“我......我曾经在皇宫做过活计,手脚麻利着,姐姐若是收下我,我定然不会给姐姐添麻烦。这是皇宫承德公公的贴身令牌,我叫容吉,是被他卖进宫里的,实在受不了他的折磨这才偷了他的贴身令牌逃出了宫里。”
对于他会是皇宫中人这事,骆雨之前就多少猜到了一点,但没曾想,他会是这个承德公公手底下的人。
接过他手里的金色令牌,仔细往令牌中央被划花的地方看了下,结合这容吉所言,果真,还能再瞧见一个承字的轮廓在。
承德公公此人,她之前还在盛京皇宫的时候,秦厌有同她说过。
宫里一共两个得宠的掌事公公,一个是皇后身侧的祥公公,还有一个,就是国主身侧的承德公公了。
问了下容吉这承德公公的一些隐私消息,见他都能一一对答如流,骆雨心下对于要不要收下他的犹豫很快消散了大半。
“芦苇,你去马车前室,让车夫可以继续走了。”
这话虽没明说愿意收下容吉,可容吉一个曾经在皇宫待过的人,心思自是玲珑,很快明白骆雨的意思。
马车跑起来后,骆雨没着急像查户口一样问起容吉的详细身份信息,而是不紧不慢地将放在马车柜子里的一些糕点拿出,放在容吉身前。
“吃吧。”
容吉为了逃出老员外家,躲避官兵的搜查,一连两日都没吃什么正经的吃食,不是喝山泉水就是吃野果。
这会儿瞧见眼前出现的精致糕点,连手上的脏污都顾不得了,狼吞虎咽地拼命往嘴里塞。
看的骆雨心下复杂了一些滋味后,静默着又帮他提前倒起茶水。
只因,按照他这个吃法,被噎住,估摸着也只是时间问题。
果不其然,没多久,她就见身前的小少年拍着自己的胸膛轻咳了起来。
“茶水在这里。”
容吉闻声接过茶水,牛饮一般喝下后,被噎住的情况方缓解了不少。
而后看着眼前因为他的狼吞虎咽被弄脏的马车车厢地面,面庞很快臊红起来。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骆雨摇了摇头,又重新给他添置了一杯茶水。
“无碍,你先吃饱才是正经事。吃饱了,才能有精神不是?”
容吉一直在等骆雨主动问他的身份,却完全窥不见任何她欲要发问的势头。
实在是忍不住了,才问起她,难道不好奇他之前在宫里是做什么的吗?
少女面上吹着从车窗外刮进来的清爽林风,柳叶眼微垂,视线甚至都未落在容吉身上:“好奇,但你自己若是不想主动开口,我便也没必要去问。从你身上这些骇人的新伤旧痕来看,你之前的身份应当算不得好。
“你不想说的话,我也可以当做不知晓,日后你在我手下做事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