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画着精致妆容,约莫三十出头的美妇人见此,翻了个大白眼。
“行了,别扫了,快些带路吧。
早点看完那个灾星,本宫也能早点回去。
真是晦气,若非为了过来做个戏,本宫真是不愿踏足这地儿。”
狗腿太监:“皇贵妃娘娘您还是刀子嘴豆腐心。
嘴上说着不想过来,这不还是带着好东西过来看望七皇子。
依奴才看啊,有您这么一个心善的生母,真当是七皇子的福分。”
太监所言的三句话里,虽然没有一句是真的,但这并不妨碍让被夸的平诗兰心情更美丽一些。
“哼,你这狗奴才,嘴巴倒是会讨人欢心。”
她娇嗔着,伸出涂着丹蔻,带着金色护甲套的食指往狗腿太监额间戳了下。
护甲套顶端极为尖锐,直接将太监额头处戳了一个明显的窝,疼的太监在心里骂娘,嘴上却还要笑呵呵地附和道:“在娘娘您这样妙人儿面前,任哪个奴才来了,估摸着也忍不住去夸您。”
“行了,少贫嘴了,快带路吧。”
这句话让刚刚收回左手,正遮面放在鼻前轻笑的平诗兰心情更好了些,尖锐的护甲套再次直指狗腿太监额心处。
这次戳到的位置,还换了一个。
一左一右,倒是极为对称。
狗腿太监:“......”
他还是闭嘴吧。
冷宫正门到冷宫大殿的路程并不算远,沿着落满落叶的石子路直走,只需要两盏茶就能抵达。
只不过因为路上平诗兰和狗腿太监商业互夸了一番,耽搁了些时间,硬生生拖到半个时辰后才到了地方。
秦厌早早便站在冷宫大殿的殿门处候着,身上还穿着昨日他去国子监的时候穿的那套靛蓝色长衫,连一头的青丝今日也好好整了一下。
除去他的面容有些削瘦异常,身板看起来也像是一阵风都能吹走的模样之外,单看他那张气质清冷的面,和如今的衣着,倒的确是有那么几分皇子的模样了。
平诗兰扭着细腰抵达这处时,瞧见的,便是她那个灾星儿子如此模样。
自打她第一次做戏来冷宫看秦厌,拒绝了他的亲近,还对他表达了明显的厌恶。
那之后,她每次做戏来看秦厌之时,他都会无视她的存在,穿着一身破布衣裳,头发也乱糟糟的,看起来跟只灰耗子一般。
因而见他这会儿不仅好好捯饬了一下他自己,竟还站在大殿门口等着她,当即讶异出声言道。
“哟,今儿这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小灾星也知晓过来亲自迎接迎接本宫了?”
言语间,平诗兰收回被太监搀扶着的右手,从太监手里拿过她往年每次过来时都会带来的“礼物。”
“哼,也不枉本宫每年在你生辰的时候都亲自过来一趟,给你送生辰礼。”
小灾星这个名号,一开始并非是那些欺辱他的太监先叫的。
而是眼前这个娇柔做作的,作为他亲生母亲的女人。
何其讽刺。
都说亲近之人捅在身上的刀子才最痛,秦厌即便已经习惯旁人如此叫他。
每每被平诗兰这般唤道时,心下也依旧会觉得一阵钝痛和难受。
他没有去对上平诗兰看待他时带着嫌恶的眼神,而是强迫自己弯起唇角,时隔多年后,头一回和她搭起了话。
“母亲您能记得孩儿的生辰,专门过来给孩儿送生辰礼,孩儿自是十分心喜的。
以往是孩儿太过不懂事,经过一场大病后,才突然想通了一些。
只希望母亲您能不与过去孩儿所做的种种计较。”
秦厌提起被平诗兰丢在脚边的竹筐,掀开竹筐上盖着的布往里看了一眼。
果不其然,又是一套和他身上穿着的一模一样的衣裳,只是看起来大小不一样。
只一眼,少年便盖好那块布,没有再往筐里看。
他抬头望向平诗兰带着些讶异,像是看什么稀罕物件一般的眸子,继续假笑道:“孩儿很喜欢母亲送的礼物,母亲有心了。”
平诗兰挑了下眉,从鼻腔内发出一句“嗯”。
秦厌看出她的心情似乎不错,眸光微闪后再接再厉。
“孩儿其实为今日母亲您的到来准备了一些东西,不知母亲您方不方便同孩儿一同入殿拿一下?
那些都是孩儿对您的心意。”
搁在以往,这种可能长满耗子的破败宫殿内部,平诗兰当然不会踏足一步。
但今日她这个多年来都无视她的儿子突然态度大变,说出的话一字一句皆带着对她的敬意。
这就让她心下的想法变了变。
因为尽管她对她这个灾星儿子不甚在意,可她也的确不想被他这种人给视若无睹。
如今见他态度还算不错,她右手重新搭回狗腿太监的左臂上,勉为其难道:“既如此,那本宫就跟你进去一趟吧。
不过先说好了,本宫只进去待一盏茶就出来。
这等破败地儿,谁知晓有多少老鼠跟臭虫爬过,可别让本宫染上些什么病。”
嘴里如此嘟囔着,等她真的进去后,看到虽然破坏,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