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是应该把检查交给你吗？</p>
就在一楞神之后，穆局长意识到自己没听错，因为对方又二次强调了那句话。</p>
凭什么？凭什么我和老魏不是一个待遇？</p>
带着满腹苦涩，穆局长站到主持人所示位置，展开了纸张。</p>
“检，检查。”连着吭哧了两声，穆局长读起了纸上内容，“尊敬的区委区府各位……”</p>
看着老穆一本正经的样子，有人偷笑，有人暗讽，有人慨叹，不一而足。</p>
听着听着，好多人都不禁偷着乐了：这是检查？前面仅提了少许失误，随即就对区委区府领导一顿猛拍，接着又罗列了畜牧局的种种作为，甚至还提到了所谓的“十金率”。这能叫检查吗？应该是《歌功颂德记》和《标榜辩白书》才对吧。</p>
不管别人怎么想的，反正老穆是郑重其事地读完了，又郑重其事地向着台上台下鞠躬后，才迈着沉重且忏悔的步子走下台去。</p>
“第四项议程，宣布处理决定。”副书记着话，拿起一页纸张宣读起来，“经区委……”</p>
老魏口头警告处分。随着副书记宣读内容，人们又把目光投向卫生局所在区域。</p>
老穆记过？为什么？好多人都发出了疑问。</p>
给我记过？凭什么？</p>
穆局长更是觉得不可理解，无论从哪方面来讲，自己的畜牧局也没卫生局责任大吧。</p>
“身为主管畜禽卫生防疫工作副局长，孟大成漠视兄弟单位预警，一再浪费抗疫机会，给整个抗疫工作造成严重后果。经区委研究，决定免去其副局长职务，并记大过处分，行政待遇降为一般公务人员。”</p>
什么什么？穆局长简直懵死了：这是要将我彻底打死呀。</p>
及至听到身旁一声哀叹，并注意到那个更痛苦的表情，穆局长才意识到，现在的不是自己，而是曾经的副手孟大成。</p>
此时的孟副局长一手抓住头发，一手攥着胸口衣服，牙齿咬的“咯咯”直响，表情也十分痛苦，其实内心更是痛苦无比。</p>
区长讲话，书记指示，议程继续进校</p>
刚开始不明白区里区别对待魏穆孟，但仔细想想人们又理解了，这才是明辨是非轻重分明。</p>
熬啊熬，耗啊耗，好不容易听到了“散会”二字，穆局长长嘘了一口气：“唉……”</p>
及至注意到旁边，穆局长又抬手拍了拍对方：“老孟走吧。”</p>
“为什么，凭什么？”孟大成忽的嚷了起来。</p>
台上走在队尾的人回头望了一眼，显然听到了喊嚷，但很快又扭头走去了。</p>
不过台下却有好多人收住脚步回过头去，有人还解劝起来：</p>
“老孟，想开点。”</p>
“终了都得退，我们也快了。”</p>
“当差不自在，孟局长你就……”</p>
孟大成瞪眼吼道：“我不是副局长，老子早不是了。”</p>
看到这家伙如此作派，好多人都摇摇头离开了。</p>
“看什么看，看老子好看呀，奶奶的。”孟大成指着剩余的人们继续骂着。</p>
疯狗，疯了。人们心中暗讽着，大都转身出了屋子。</p>
“行了，留点最后的脸面吧。”穆局长既是抚慰也是喝斥的扯着对方。</p>
“我他娘……唉，我苦呀……”孟大成慨叹着，眼里泛起了泪花。</p>
“别丢人现眼了，回去。”穆局长低声道。</p>
“唉……”又自叹了口气，孟大成颓废地走去。</p>
穆局长摇着头，追上孟大成，一同下楼，一同离开了伤心之地。</p>
回到畜牧局，径直到了局长室，孟大成倒靠在沙发上。</p>
看到对方这个样子，穆局长吧咂起了嘴巴：“老孟，振作点，多让下面人笑话。”</p>
“笑话？刚才那笑话还不够吗？堂堂副局长，转眼就成了兵一个，还是戴罪兵，这才是笑话。我他娘的冤死了，比窦娥还冤呢。”孟大成嘴里骂着，干脆甩掉了鞋子，由半躺变成了全躺。</p>
“你……”穆局长话到半截，又没好气地，“好好好，躺着吧，我看你能躺到什么时候，能躺出什么结果来。”</p>
“躺就躺，谁怕谁。”孟大成干脆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