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容月听得哭笑不得,目送他上了梅家的马车,这才转身上了魏明玺的车。
分离在即,要说的话前几天都差不多说完了,两人只是静静的握着手,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明天从北门走,出了北门,在官道口折道向西,路好走一些。”魏明玺道。
傅容月笑道:“再好走,也得半个月才到得了西北。”
魏明玺扭头看她:“这还没走,就开始想我了?”
“没个正经!”傅容月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心中暗暗奇怪,陵王以前不是这样的啊,一脸冷漠严肃,看着就让人汗毛倒立,现在怎么这么肉麻兮兮?
魏明玺只是嘿嘿笑,笑的傅容月脸颊滚烫,扬手要打才停。
马车在傅家门口停下,傅容月下车,他才掀开帘子,在车上笑道:“明日离京,你别来送我。”
“怎么,难道凶悍如你,还害怕分别?”傅容月挑眉挑衅的看着他。
他微微一笑,并没做声,只是放下帘子吩咐姚远:“走吧。”
傅容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也转身进了傅家。换掉朝服,重新梳了清爽的发髻,傅容月让梅珊准备好厚礼,用过了午饭,便带着梅珊去了梅家。按照认义女的流程认认真真走了一遍,跪地敬茶后,傅容月的身份才算正式。
梅向荣眼中含泪,含笑受了她的大礼,等她起身时,才将一个红包送到她手上:“这是义父的一点心意。”
打开来,里面并非银票,而是一本薄薄的册子,竟是一些画作。
“这是你母亲以前画的。”梅向荣解释:“今日跟你留个念想吧。”
傅容月想到这是母亲的东西,内心很是感动,诚诚恳恳的谢过了他。
梅阮仪离京又回来了,同梅阑珊站在一起,也笑着递过来一个锦盒:“妹妹,这是为兄的一点见面礼。”
傅容月打开来,里面是一支格外精致的笔,梅阮仪解释:“妹妹现在是文官,以后公文书写必定频繁,希望这支笔能给妹妹带来好运。”他眨眨眼,一本正经的说:“我请广云寺的住持开了光的。”
“兄长真是偏心,都没为我和清谷求过呢。”梅阑珊在一边大呼小叫的直说妒忌:“不行,我也要,我也要!”
“你又不喜欢写字。”梅清谷一脸不耐烦。
梅阑珊气得拧他白嫩的脸颊,怒道:“我也要写药方的啊。还有啊,你到底懂不懂我是在帮你要啊,好心没好报!”
梅清谷不上当,嚷开:“明明是你自己想要,干嘛拿我做幌子!”
姐弟两人闹成一团,厅里一片和乐。
梅向荣含笑看着子女们,忽然转头问傅容月:“你什么时候才从傅家搬出来?”
“快了!”傅容月微笑:“我要做的事情也基本做得差不多了,就差一个契机。不然,别人会对我有非议,说我是攀上了国公府的高枝,这才一脚踹了忠肃侯府。我要走,也一定要让忠肃侯府的人讨不了好。义父不必担心,如今忠肃侯府里不安宁,曲莹莹和那个姑妈也不是个安分的角色,我估计也待不了多久就会从傅家搬出来了。”
“也好,不管你什么时候来,我国公府的门永远为你敞开。”梅向荣捋着胡须,不紧不慢的说。
傅容月重重点头,她也很期待回到这个家里来。
第二日,魏明玺动身前往西北。傅容月如他所说,并未去送别。绿萝倒是去看了,回来说了当时的情形,说是寿帝领着文武百官相送,围了北门里三层外三层,场面十分壮观,傅容月没去看真是可惜。傅容月点点头,便算是听过了,让绿萝很是摸不着头脑。
魏明玺离开后,京都一切如旧,只是少了这个凶煞,大家前所未有的轻松起来。
十一月二十,荥阳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飘飘悠悠的雪花落下,一夜之间就将荥阳变成了一座白城。厚厚的雪花将一切掩藏不见,却藏不住京都悄然滋生的罪恶。
就在这天,魏明玺抵达西北的消息传来时,京中发生了一件大事。
陵王妃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