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双亡,卖身葬父时被傅行健撞见,傅行健就把她买了回来。
赵姨娘旁边是入府也有些年头了的姨娘肖氏。肖姨娘今年二十七岁,圆圆的脸蛋,一笑眼睛就眯成一条线,是所有人中话最多的一个,能随时跟你拉家常、聊趣事,傅行健每每不高兴时,准是去的她的院子里歇息。
肖姨娘身边站着的,是去年才入府的姨娘杜氏。杜姨娘今年十九岁,本来是个宫女,是当今陛下赐给傅行健的。
傅行健的这些个姨娘往这花厅一站,环肥燕瘦,各有千秋,若非傅容月有着前世的记忆,她还真记不住。
“容月,你怎起得这么晚,连请安都忘记了?”傅容芩笑着拉过傅容月,貌似体贴的问:“是不是突然换了床铺,睡不习惯?”
傅行健听了这话,抬眼看了傅容月一眼,眉间已带了几分不悦:“怎么,今早你没去给夫人请安?”
傅容月垂下眼眸,掩盖住眸中那一丝冷笑,语气却有些虚软:“我的确是睡得不好。那屋子里……有些不干净。”
“不会啊,娘特意让下人认真打扫过的,我去看过,一层不染啊!”傅容芩微笑着说:“被褥也是全新的,怎么会不干净?”
她故意装作听不懂傅容月说什么,话里却暗暗将傅容月的思维往闹鬼的事上带。
刚刚香君进来时,已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刚刚发生的事情,知道傅容月此时怕得厉害,她当然要再接再厉了,不然,岂不是浪费了昨晚的苦心经营?
傅容月便抬眼看了看她,又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看傅行健,见他们都看着她,她犹豫了一下,才低声说:“我说的不干净,是那屋子里闹鬼。我昨晚上亲眼看见的,一身白衣服,眼睛还滴着血……”
“是潇湘院里的所有人都看到了吗?”傅容芩温柔的拍了拍她的手,问道。
梅琳和梅珊双双福了福身,答道:“回禀大小姐,奴婢们并没见着什么鬼!”
“够了!”傅容慧讥诮着打断了傅容月正欲说的话,她有些生气的说:“什么闹鬼,你就是不想来给我娘问安,故意找的托词吧!”
“是真的!为什么你们都不相信我?”傅容月急了,白着一张脸解释。
她脸上的胎记,因为脸白如纸形成鲜明对比,看着比平日里要渗人了三分。
傅容慧冷哼一声:“你自己长得就像鬼,还说闹鬼!你该不是看到自己在镜子里的样子,被自己吓着了吧?”
傅容月听了这话,心中已然不悦,要不是为了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真想反击几句,让傅容慧讨不来嘴上便宜。
“三妹妹休得胡说!”忽然,一声颇为严厉的男声响起,却是傅清听不下去,出声制止了傅容慧。
可惜已是晚了,傅容慧话音刚落,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傅容月的左脸上,都一脸忍俊不禁、想笑又不敢笑的隐忍模样。
傅行健听到这里,已然明白昨天夜里傅容月吓得不轻。可惜,他昨晚宿在赵姨娘房里,赵姨娘的院子跟潇湘院成对角线,距离实在是太远,他一声也没听到傅容月的惨叫。下人们的传闻他早就知道,心中便气消了几分,挥了挥筷子,冷声道:“好了,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什么闹鬼的话也不许再提!吃饭!”
傅容芩和傅容慧占尽上风,心满意足,相视一笑,便不再多说。
傅容月抬起自己跟前的碗,目光一一扫过这些嘲笑的脸,忽然涌出一句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大家听清楚的叹息:“冤有头、债有主,我初来京都,跟什么鬼都没仇怨,按理说她也不该来找我的,要找,也该是去找跟她有仇的人!”
她话音刚落,只见站在白氏身后的赵姨娘和肖姨娘脸色猛地一变,下意识的看向了白氏和傅容芩。
傅容月心中顿时有了底,嘴角带起一丝笑意,前所未有的期待今夜的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