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老太太在打,穿着保安服的保安就坐在牌馆前面,头发白了大半,看上去年岁至少在60以上,他的大部分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牌馆里。
云安三人推着行李箱走进小区,保安也只是看了他们一眼,没有登记信息也没有询问,云安他们畅通无阻的进了小区。
“这小区的安保工作也太差了,保安年纪大不说又不尽心。”云安妈妈不满的小声嘟囔了一句,“小区里住的都是老人,万一进个贼或者有抢劫的,估计人跑了保安才刚刚到。”
“有监控呢,而且爸妈这一楼住的都是自家亲戚,真要有事喊一句所有人都能来帮忙。”云安爸爸搂着妈妈的肩膀,宽慰她道,云安看向门卫室,门卫室的窗户是透明的,空间小所有东西都一览无余,一张小床一个小桌子,桌子上有一个破旧的电脑,电脑屏幕上确实是有监控。
云安的外公外婆住的小区每个单元都是五楼,每楼两户人家,两位老人住的是二楼。
云安外婆一共有六个弟弟妹妹,都住在同一栋楼同一个单元,当时村子里拆迁,兄弟姐妹七人便选了同一个单元也好互相有个照应,毕竟子女都不在身边。
云安爸爸所说的楼上全是自家亲戚倒也没说错,云安妈妈这才不再念叨。
老小区面积不大,走进去所有栋数一览无余,小区的正中间是一块极大的空旷的平地,平地中央竖着一根明亮的路灯,七点一到,路灯便准时亮起。
只是这一次有些许的不一样,原本空旷的平地划了许多停车位,但现在一辆车都没有,只有一个搭建好的宽大棚子,不少人进进出出的,棚子外面还摆了许多正方形桌子,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拉的电线,挂了许多灯泡,照得棚子里和桌上都很亮堂。
云安第一次见这种阵仗,有些好奇,他跟在副本里的父母身后,外公外婆的家在棚子后面,要绕过这个棚子,云安便大胆的往棚子里看了一眼。
而这一眼,仿佛有一盆冷水从天而降泼在了云安的头上,冻得他脸色僵硬。
这是个灵堂。
棚子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副漆黑的棺材,棺材前面放了一张正方形的小桌子,小桌子上有一个相框,相框里是逝者的遗照,是一个模样慈祥笑容和蔼的老奶奶。
即便如此云安还是被吓了一跳,视线下意识往旁边移开,又见到漆黑的棺材旁边摆放着一张大大的正方形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个老式的木椅子,椅子上似乎坐着一个人似的。
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是个画着柳叶眉和大红脸蛋的纸人,纸人身上穿着与活人无异的衣服裤子,靠在椅子上,表情像是在笑。
云安只看了一眼便吓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不敢多看,迅速收回了视线。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太阳早已落山,清冷明月与璀璨星辰不知何时爬上了夜空,云安借着月光余晖看清了之前被自己忽略的细节。
搭建好的灵堂棚子两侧靠放着许多白色的大花圈,在这黑夜里极为渗人。
云安连大气都不敢喘,他第一次见灵堂,于是快走了几步紧紧跟在了父母身后。
“安安,你是不是害怕呀?”察觉到云安的情绪,云安妈妈搂住了云安,忽如其来的亲密接触让云安有些不适,下一秒就听见母亲笑着解释的声音,“也是,你第一次见这种仪式,害怕也正常。”
“这没什么的,妈妈小时候经常见,就是人死了举办丧礼而已,不过现在没我小时候那样热闹了。”说着说着云安妈妈还有些怀念,“在农村经常是流水席,一顿饭可能有几十桌呢,在县城就摆不了那么多桌。”
云安回头望去,果然,那些之前摆在棚子外面的桌子已经坐满了人,一道又一道菜如流水般一桌桌的上,台面上的每个人吃得满嘴流油,红光满面,兴致高昂。
云安想,这些吃饭的人不像是参加丧礼,反倒像是在参加什么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