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默被喧闹声吵醒,披了外衫走出营帐。
营帐外灯火通明,罗源领头站在最前方,所有人都脸色严肃。
他愣了一下,问道:“这是怎么了?”
有将士上前将他拉到一旁,小声解释。同时,两名将士拔刀,小心翼翼走向营帐,片刻后出来朝罗源摇了摇头。
罗源转身。
那是许言所在的营帐,此时漆黑一片,在通明的烛火下,寂静得诡异。
许默也瞧见了,他环顾四周,脸色突然一白,上前“罗将军……”
“啪”
漆黑的营帐中传来一声瓷器摔碎的轻响。
罗源脸色一变,示意噤声,将手覆在腰间剑上,动作戒备。
剑鞘挑起帘子,一道影子闪过,罗源快速侧身。
身后传来一声闷哼,他没有转头去看,剑柄却已离鞘。
“等等。”
罗源剑尖还要去挑帘子,被身后赶来的迟景墨呵止。
秦易带着弓箭手包围住整个营帐。
“将军,师妹还在里面。”许默上前拦在迟景墨身前。
迟景墨只是瞥了一脸许默,并未说话。
许默:“将军,你不能这样做!”
“弓箭手准备。”
漆黑的营帐里头突然传来拍手声,随即,书枭推着许言走了出来。许言脖子上架着一把匕首,“迟大哥救我。”
“好一个迟大哥。看到周围的弓箭手了吗?人家可是根本不管你的死活。”书枭一副闲适的模样,全然没有被弓箭指着的紧张,他看着迟景墨,道:“迟景墨,人人都说你是个好将军,这会怎么不再装了?”
“准备。”迟景墨并未理会书枭,紧抿的嘴唇平静地吐出两个字。
弓箭手将弓拉满,正等着将军的一声令下,一道身影挡在了许言的身前。
“将军,师妹还在他手上,您不能……”
秦易一个闪身,出现在许默身旁,将人敲晕,拖到一旁。
没有人护在身前,许言终于开始神情惊慌,她往前踏了一步,脖子上一阵刺痛,又缩了回去。脖子上的匕首是她留着防身的,锋利无比,没想到却成了伤她的利器。
“迟大哥救我……”她再一起求救,寄希望于迟景墨身上,却看着他偏头,眼神温柔地看向身边的陆轻聍。
陆轻聍仰着头,犹豫着开口,“你真的要杀了她吗?”
虽然迟景墨不告诉她,但是从周围士兵的一言一语中,她也拼凑出今晚发生的事情:书枭杀了看守的士兵,躲在营寨中。而整个营寨中,目前最适合威胁迟景墨的人,当然便是她——安宁郡主。所以第一个搜查的营帐其实是她的营帐。然而,众人在她的营帐中落了空,谁都没有想到,受书枭挟持的,竟然会是最近最没有存在感的许言。
陆轻聍看着迟景墨的眼睛,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听到那人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音量道:“私放敌国要犯,按律当诛。”
话落,将士们齐刷刷转头看向正被挟持的许言,目露恨意。
陆轻聍跟着转头,看着许言双唇动了动,像是要否认,看向她身后的眼神却突地黯淡下来,脸上一片灰败。
“啧,还以为你对迟景墨能有多重要。”书枭收了匕首,将许言踹向一旁,“原来是犯单相思。”说完,他抹了把匕首上沾的血迹,“本皇子知恩图报,留你一命。不过……”他环顾周边包围的士兵,道:“既然不能活着回曜日,本皇子当然也要多拉几个岑月的士兵陪葬。”
他反手握着匕首,刚向前一步。
“放箭。”
数十只箭钉在正中间的书枭身上。
一边的许言目光呆滞,瑟瑟发抖。
陆轻聍只听见数道风声,眼前已经被迟景墨大手挡住,后腰被一股力搂着,朝某处走去。
“喂,你放开我。”
回到自己的营帐中时,陆轻聍还愤愤不平。
“准备一下,过几日前往北郡。”
下弯的嘴角上扬,小郡主乐呵呵地摆摆手,“外头太血腥,本郡主就不看了,这就准备睡了。将军也早点歇息。”
迟景墨眼神无奈,留下两名将士看守,离开处理接下去的事情。
二皇子书枭被刺客暗杀的消息,一夜间传得整个营寨人人皆知。关押俘虏周围来回巡视的将士更为密集,连只蚊子都飞不进去。
“龚将军回来了!”
两边是扬起笑脸,对黎都之战满脸好奇的将士。龚震手一挥:“急什么急,要问去问后头的将士。”
得了龚将军批准,后头绷着脸一直忍着不说话的将士们终于牙关一开,描绘起那日的场景。
“那日黑云密布,城门上站满了手持弓箭的神箭手。我们将军临危不惧,手一挥下令破开黎都城门……”
秦易听着后头夸张的描述,忍俊不禁,偏头看了一眼围坐一团,满脸钦慕之色的听众,以及一脸骄傲的讲述者,好笑地摇了摇头,跟着龚震疾步走向议事的营帐。
迟景墨坐在上手,见他们进来,手里的东西丢在桌上。
龚震站定,行了一礼,满脸喜色,“哈哈哈哈哈,将军,不负众望,本将已收服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