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都趴在了床上。
她脸都要丢光了。
迟景墨泡在热水中,劳累一天,热水倒是解了他的乏,只是手臂上有处刀伤刺痛一阵,泡在水里泛了白。
他快速洗干净起身,又喊人进来收拾水桶。
脚步声走过屏风。
她自觉地睡到里头。
迟景墨看着床上装睡的陆轻聍,熄了灯躺在身旁。
小郡主忍不住翻了个身,偷偷睁开眼。她好像又闻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今日天气阴沉,没有太阳,到了夜间连月亮都没有瞧见,以至于整个营帐黑乎乎的,只有外头一点火光。
她适应了黑暗,偷偷伸出食指往讨厌鬼的左肩戳了戳。
迟景墨反射缩手。
“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
“没有,睡吧。”
小郡主不信,又想伸手去戳,被转过身的迟景墨抬起左手握住手腕压在床上。
两人相对而卧,这会在黑夜中只能瞧见对方的眼睛,至于脸上的神色,幸好有黑夜的阻挡,小郡主脸上忍不住挂上不加掩饰的担忧。她今日瞧见那些受伤的将士,严重的或断手或断腿,这会着实有些后怕。竟也忘了自己刚刚还瞧见将军四肢俱全,即使受伤也只会是些皮肉伤。她慌里慌张地想起身去点灯,被迟景墨阻止。
迟将军视力极佳,陆轻聍脸上的情绪都被他看在眼里。他稍稍放松了握住对方手腕的力度。
“你真没受伤?”
“嗯。”
“那为啥不让我碰?”
陆轻聍没发觉自己说的话过于孟浪,倒是迟景墨愣了一下,眼睛跟着一弯,像是在笑。
“……你……你刚刚是不是……”小郡主有一瞬间仿佛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光,她愣怔了一下,刚要问就发现对方的眼睛又恢复幽深的模样。
她挣扎了两下。
“喂,你放开我。”
迟景墨依言放开。
小郡主坐起身,挪着从脚下的方向下了地,光着脚走向摆着烛火的方向,拿着火折子点了灯。
烛火离迟景墨越近,迟景墨又恢复了平躺,左手放在身侧,右手抬起遮住眼睛。
“做甚?”声音低沉,带着疲惫。
陆轻聍一手拿着烛火,一手戳了戳迟景墨的右手,见他没有反应还想去戳左手。正要探身,迟景墨突然坐起。
“呀”小郡主被吓了一跳,眼睛一瞥就瞥到迟景墨左手臂的一块红痕。
烛火的照耀下,迟景墨穿着白色的内衫,使得那块衣服晕染出的血迹格外明显。
“你还说没有受伤!”小郡主指着手臂,声音高昂,被对方一手捂住嘴巴。
“嗯……嗯嗯……”
“莫声张。”
被深邃的眼神盯着,小郡主软化了表情,点了点头。
她先是横了迟景墨一眼,将烛火放在了床头,转身去取早已准备好的东西。
迟景墨眼帘下垂,瞧见小郡主光着的脚丫,拧眉,“先把鞋穿上。”
小郡主闻言停在原地,小巧可爱的脚趾蜷缩起来,有些不好意思。
“哦,好的。”
她先把鞋穿上,才转身去拿药。这还是之前她受伤时迟景墨给她的药,还没有用完。
迟景墨一看到瓷瓶就知道她要干嘛。
“为什么不让大夫看看。”小郡主语气带着埋怨。
“只是小伤。”
“都流血了!”
陆轻聍打开瓶盖,伸手挖了一大块药膏,示意迟景墨脱衣。
迟景墨看了眼烛火,又看向陆轻聍,眼里仿佛在说:你确定?
陆轻聍微红了脸,梗着脖子道:“大夫面前没有男女之分。”
“你是大夫?”
小郡主脸色一变,就想将这不知好歹的人骂一顿,甚至拖下去打一顿才解气。
迟景墨深深看了陆轻聍一眼,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担忧,原本想说的话吞回了肚子,拉开了内衫,露出一片精壮紧实的胸膛。
小郡主瞥开眼,余光中瞧见迟景墨将左臂的衣衫褪下,侧身朝着她。
她偷偷吞咽了一下唾沫,看向他的左臂。左臂上有一道被刀割出的口子,有一指来长,还在往外冒着血珠。这就是小伤?小郡主看着都觉得痛,伸手将指上的药膏轻轻抹在了对方伤口上,还担心对方疼,小口小口地吹气。
迟景墨看着陆轻聍的举动,在暖黄的烛火照耀下,脸色都温暖起来。
见药膏不够,她又抠了一大块抹上。指尖冰冰凉凉的,触感有些熟悉。
迟景墨手臂上的伤口总算不再流血了。
她恍惚间想起她之前大腿受伤,好像用的也是这个药膏。
抹过她大腿的药膏这会抹在迟景墨的手臂上……
小郡主脸上瞬间布满红晕。为了不被迟景墨看到,赶紧将药膏扔在桌上,吹了烛火,踢了鞋,跳到床上,背朝外躺着。
她可不是故意的!
小郡主羞愧得无法入眠,听着身旁绵长的呼吸声,知道对方睡着了,才放松下来。
刚要睡着,便听对方道:“谢谢。”
瞌睡虫突然跑了个干净。
小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