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咱们郡主穿男装也是帅气得很。”
婶子十分配合,眼里俱是笑意:“是啊是啊,若不是看着郡主从侯府出来,婶子我可认不出这俊秀的儿郎是谁。”
陆轻聍就算知道两人只是哄她,却也是心满意足,让婶子给自己留一块最嫩的豆腐送去侯府,摇起折扇开开心心地走了。
陆轻聍赶到学堂的时候,正好是下学的时间。从学堂里出来的人没有一个认不出小少年的,不太熟识的只是同她点头示意,几个跟顾衍交好的朋友看见陆轻聍,相视一笑往她这走来。
陆轻聍眼睛还盯着学堂,没有注意到几人。
“小郡主,你又来找顾衍了?”
陆轻聍点了点头,朝几人身后张望。
“他今日告假没来学堂。”
“告假?他怎么了?”陆轻聍收回视线直直看向说话的人。
那人被陆轻聍看得耳廓一红,轻咳两声,“好像是身体不适,告假一日。”话刚说完,还想再说什么,眼前的陆轻聍已经急匆匆往顾家的方向跑去。
她没瞧见身后刚刚同她说话的那人视线还追在她身上,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巷口。
曹承腰间被胳膊肘捅了两下才回过神来。
“原来你喜欢小郡主那样的。”朋友们看着曹承脸色沉重。
曹承条件反射红起来的面颊突然苍白下去。
“……我不喜欢她。”
今日是顾衍不在,曹承隐藏许久的情绪有些外泄。
众人听到他说的话,便知曹承会将自己的感情收拾好,拍了拍他的肩,各自回家。
曹承低着头咬住下唇,有些脱力。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哪里敢肖想郡主。
顾家是书香世家,宅子就在离学堂不远处。
陆轻聍正想走上前敲门,就被身后的袅袅一把拦住。
“郡主,您现在可不能像以往一样径直上顾府去了。”
陆轻聍想到了才走不久的公公们以及娘亲的嘱托,鼓了鼓两颊,抬脚往后门走去。
反正顾衍不待见她时,她可是连顾府的高墙都翻过。
今日运气好,后门看门的小厮不见踪影。她偷偷推开门,带着袅袅轻车熟路往顾衍的房间走。
顾家装饰典雅,仿佛空气中都能闻到一股书卷味。陆轻聍偶尔遇见顾府的小厮丫鬟们,几人纷纷低头当做没瞧见她,快步从她身旁经过。
她转头看了眼袅袅,偷偷摸摸的身影突然挺直来,摇着手中的折扇,绕过两个回廊,正大光明地走向顾衍的房间。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顾衍正盯着手里的荷包出神。
昨夜的一场大梦令他现在还未回过神来。
俊秀白皙的脸上眉头紧锁,手中的荷包针脚歪歪扭扭,只依稀看出来是个“宁”字。
昨夜的梦太过真实,他仿佛一夜从不惑之年又回到了舞象之年。陆轻聍还是那个跟在他身后天天嚷着要嫁给他的小尾巴。
他嘴角勾起一抹自己都没发现的笑,在敲门声响起时习惯性喊了“进来”。
门被推开,熟悉的面容从门外钻了进来,看见他时,大大的眼睛弯成了一弯月牙。
顾衍愣怔地看着眼前还未长开的娃娃脸,一时之间竟想冲上前去将来人好好抱在怀里,再不让她受委屈。
“顾衍!”鲜活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顾衍想起两人成婚后,每次他回家时,陆轻聍也是这般快活地喊他,只是那时唤他“夫君”。
陆轻聍这回没有被骂出去,心里欢喜得很,用力推开房门。
“咯吱”一声响。
顾衍回过神,将手里的荷包塞进怀里,眼里复杂的情绪在陆轻聍走上前时恢复平静,他记得自己18时对陆轻聍格外冷淡。这会也只能装作清冷地看着担忧地凑到面前的娃娃脸。
“你怎么来了?”尾音有些控制不住地颤抖。
陆轻聍沉浸在顾衍突然的好脾气中,没有察觉。
“曹承说你告了病假,你生病了嘛?”
陆轻聍说着伸手就要去摸顾衍的额头,身后传来袅袅故意咳嗽的声音,她手一顿,依旧覆在了顾衍额前。
顾衍额头冰凉,陆轻聍在外头跑了一阵,这会手心热乎着。
“没……没发烧啊……”
陆轻聍的手没被躲开,看着近在咫尺的顾衍,脸上一下子同手心的温度一般热乎起来,连说话都有些紧张。
顾衍盯着陆轻聍的眼睛,一时竟挪不开眼。
他对成婚前的陆轻聍已经没有多大印象了,成婚后的陆轻聍仿佛得到了蜕变,圆润的脸颊消瘦下去,隐隐有了让人移不开眼的魔力,和这会的青涩完全不同。
“郡主!”
袅袅打断了两人含情脉脉的对视,在陆轻聍转过头来时被瞪了一眼。
袅袅是陆夫人安排在她身边伺候的,她有时候真不敢不听袅袅的话。只不过这事关系着她的一生,她不能不为自己着想。
小郡主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她快步走到门边的袅袅身前,在袅袅还未说话前将人推到门外,一把关上门,将房门落锁。
一会要说的事可不能让袅袅听见。
屋内只有顾衍和陆轻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