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羡南偏不听。
他偏偏把车开过去,停了。
车子里有点寂静,叶绯不知道说什么。
她一点都不迷信,只是在对他的事情上,她好像无端的格外小心珍惜着。
怕的也不可能真是什么古老的传言,只是怕那天真来了,半点差池都会成了怪怨,都怪当时如何,都怪当时非要如何如何。
黎羡南打开安全带,伸手拉过她的手,“绯绯。”
“嗯?”叶绯心情像被戳破的气球,瘪下去。
“真正的缘浅,不用拜佛就会散的,”黎羡南说,“缘深缘浅,全在人为,跟佛没有半点儿关系,就算孽缘,那说不准也是上辈子磕头拜佛求来的,孽缘我也珍惜。”
天色渐渐深了。
雍和宫本是闭馆了。
黎羡南带着她从偏门进去的,只有袅袅钟声,翘檐红瓦,琉璃重楼五进院,松柏寂静,香火四散,偶尔有些钟声,古老的建筑,肃穆庄严。
叶绯不敢祈求渡缘,只能盼着往后他岁岁平安。
黎羡南不求平安,只求慈佛能渡他和叶绯这正缘。
殿里有众多长明灯,空气里缭绕淡淡的檀木香味,佛像真的怜悯众生吗。
以往黎太太吴千茹年年都来拜佛和菩萨,给寺庙供奉和捐赠,黎羡南从来不信,这些场所也从来不来。
只是听到叶绯讲,渡正缘。
他也只有这样一个祈愿,不求平安,不求顺遂,只求渡这正缘。
僧人为他们敲钵盂,远处有些诵经声。
叶绯悄悄看他一眼,无端想起古代拜堂成亲总要这样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她只是红尘香客,浮沉在这寥寥世间,只是某时刻的一眼欲念,引他走下高堂圣所,夜雾深处的青灯盏盏,照亮这条没有回头路的不归途。
叶绯从不敢奢求太多。
可他那番话,又是那样深刻。
若风折杨柳,无风无月再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