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枪稿,买断的稿子发在一个比较知名的作者名字下。”
黎羡南点点头,戴着手套剥虾。
叶绯觉得自己在这儿跟他讲工作有点诡异……她一个月才多点儿钱,跟他讲她工作上的鸡毛蒜皮的小事。
“喜欢这行?”
“还好吧,就是……嗯,我文学系毕业的,以后去当会计当别的会觉得专业职业不对口。”
“工作很开心?”
“跟我想的有差距,而且领导有些龟毛。”叶绯诚实的回答,“不过我觉得还好,毕竟也没有完美的工作。”
“龟毛的领导每天都让你加班到十一点?”黎羡南笑了声,“好歹燕京大学毕业的,别这么低看自己,工作这东西——听过一句话没?”
叶绯敲键盘的手顿了顿,转头看着他,黎羡南带着手套剥虾,这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线条修长,性感冷白,叶绯看着的时候,总觉得这双手与昂贵的腕表亦或者做工考究的钢笔更搭配。
他低垂着视线,冷冽的身影是有温度的。
她想起了前不久赵西湄说的话——他对人人都漠然,对人人都喜欢。
她却觉得不全然是,漠然只是他的外表,是没人曾走进过他的世界。
他对什么都喜欢,那也不过是他的修养和礼貌而已,他喜欢的东西很少。
“什么话?”
“树挪死,人挪活。生活已经很不容易了,挑挑拣拣,总得找到点让自己轻松愉快的东西才能捱过去,”黎羡南剥好了一只虾,递到她嘴边,“张嘴。”
叶绯忽然觉得,自己也像那么一点例外。
例外这个词,显得有种专属的温暖在的。
“那你呢,是不是养鱼会让你轻松愉快?”叶绯老老实实张嘴。
“养鱼也是打发时间而已,真说愉快,鱼哪有你呢。”
黎羡南低笑一声,说话间又剥了一只递过来,语调也分明是带着温度的,叶绯无端鼻子酸了酸。
那天叶绯把那本稿子的后半截全都熬夜修了一遍,黎羡南在她旁边,后来他可能有点困,但也没说话也没打扰她。
叶绯忙活完之后特别过意不去。
黎羡南赶她去洗漱,叶绯犹豫了几秒——他家里是没有任何女性衣物鞋子的,那天叶绯来了之后,挂了不少女士的睡衣,也不知道她用的什么洗漱产品,黎羡南让人把市面上大部分的莓果味道的都买了一圈。
叶绯后来再来,发现了这些东西,觉得很匪夷所思。
其实这些,他们两人都没挑明过,只是他对她有种很没底线的纵容。
叶绯犹豫再三,睡衣是长裤长袖,她敲了敲黎羡南的房门。
他并没有要求她睡哪儿,客房随着她选。
可她只是,在今天,很贪恋他的那些柔情。
黎羡南果然没睡,正倚靠在床边抽烟,旁边的手机里传来咿咿呀呀的唱戏声,很轻,灰蒙蒙的烟雾里,他的侧脸和身影格外的深刻淡漠。
叶绯站在门口,他看见她,弯眼笑笑,刚才的淡漠烟消云散了。
黎羡南也没挑明,伸手拍了拍右边的被子,叶绯乖乖过去,抱着被子躺下,“你怎么还没睡,你听的是什么?”
“黄梅戏,没什么。”黎羡南随手关了,房间里很静谧,他把烟灭了,问她,“呛不呛?”
“不呛,挺好闻的。”
叶绯躺在他身边睁着眼看着他,还故意嗅了嗅,这烟味也不知道为什么,带着一点中药的苦味。
总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身上有种好闻的味道,是一种冷调的性感。
黎羡南笑笑,抬手关了灯,房间里陷入黑暗,床边动荡了一下,黎羡南靠拢过来——先是他的手揽在她的腰上,薄薄的丝绸睡衣,贴在腰间的肌肤上,他掌心的冰意在慢慢融化。
呼吸在浓浓的黑夜中扫过她脖颈的肌肤,敏感又撩拨,叶绯觉得是有这么一刻的——肉.体和灵魂分成了两个,一个在凭本能沉沦,一个清醒地提醒自己。
黎羡南却也并没问她什么,手搁在她的腰上,后来寻到了她的手,温热的掌心钻进她的指缝中,很轻地扣住了。
叶绯心跳如雷。
“明天几点起?”
“七点吧。”声音干涩的——明知他是一方泥沼,还是忍不住陷进去。
都是成年人了,总会明白一些来往的道理的。
黎羡南的手指不太老实,牵着她的手晃了晃,“想什么呢。”
闲闲散散的声调,戳破了叶绯那点胡思乱想。
“你……”叶绯窘迫的不行,多亏是深夜。
黎羡南轻笑一声,她的身体有些紧绷,被他扣着掌心也一动不敢动,他又怎么看不出来。
“绯绯,”他声音在她耳边,像一个缠绵悱恻的夜晚,“把我当什么呢?”
“没有……”
“我给你这个机会慢慢了解我,哪天觉得不快乐,还有一些犹豫的余地,”黎羡南的手勾着她的指尖,她的手也有点冷的,被他攥着,寸寸升温,他嗓音绝对比长夜更低柔,“好不好?”
困倦的语调,天生像情人深情呢喃,把她的世界蒙上一层缠绵潮湿的雾气。
一边是她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