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骨忧太出乎意料的……
纤细柔弱。
苍白阴郁的少年安静, 沉闷,很少说话,虽然会笑, 但不经意间总会流露出一股小心翼翼的神色, 腼腆且怯懦, 充满歉意。
问他想吃什么永远都是你们决定就好,除了群体活动,最常做的就是一个人坐在位置上看书, 当熊猫疯狂在群聊里刷屏的时候, 也很少看到他的身影。
默默的, 孤独的。
好像融不进他们的。
“夏夏!完成!”
花田千夏掠过气喘吁吁的乙骨忧太,微喘着慢慢停下, 用手背擦去下巴上渗出的汗迹。
少年这时才从她身边跑过。
呼吸粗重、满脸通红, 颤颤巍巍。
花田千夏看着他跑动间跳动的黑色短发,忍不住再次在心底感叹,真的好弱。
明明咒力像大海般深不可测来着。
好矛盾的个体。
她一边想,一边往坐在台阶上的三人走去。
“鲑鱼。”狗卷棘将毛巾递来, “金枪鱼。”
花田千夏接过毛巾, 按在下巴和脖颈的位置, 又顺手拿过熊猫递来的已经打开的水壶,绿眸微转, 视线再次落到乙骨忧太身上时,叼住水壶吸管猛吸一口。
视线内的乙骨呼吸忽然乱了。
呼吸一乱, 脚步也跟着乱。
花田千夏喝了两口水,看着白衣少年步伐不稳地跑过去, 满头雾水:“乙骨他怎么了?”
“害羞吧。”熊猫也在看乙骨, 嘿嘿笑了两声, 忽然感叹,“看到他就突然很怀念三个月前的夏夏,又不服输又很弱,被说了还会像奶猫一样发脾气,得哄着。”
“鲑鱼。”狗卷棘应道。
花田千夏咬着吸管的牙关放松:“有吗?”
她觉得自己还好吧?
没到被一说就发脾气的程度。
但无论是弯起眉眼的狗卷棘,还是本来安静、听到这句毫不客气发出嗤笑的真希,无一不向花田千夏证明一个事实:她真的有。
花田千夏皱起鼻子:“哼。”
熊猫立刻叫出来:“你看!就是这样!”
“你说屁!”
“你看啊还说自己不是!”
她鼓起脸,就想走过去踹熊猫,但熊猫忽然一个扭头,看向场内:“啊,摔倒了。”
花田千夏脚步一顿,也跟着转头。
她看到的则是少年撑住地面站起的画面。
纤细柔软,但又意外的坚强。
花田千夏看着再次迈开脚步的白衣身影,想象如果是乙骨被说弱之后发脾气的样子……
唔,完全想象不出来。
感觉对方不是会发脾气的类型。
“不过乙骨的话,应该不会发脾气吧,”熊猫显然和她想法一样,“毕竟他是那种即使被恶意对待,却会感到抱歉的类型呢。”
“鲑鱼。”狗卷棘点头。
“是吧,棘也这样认为!”熊猫立刻看向棘,“说起来你们俩挺像的,明明拥有那么强大的诅咒,却没长成那种张扬跋扈的样子。”
“可能就是因为强大吧。”
“诶?”熊猫看向出声的花田千夏,连同一直安静的真希一起。
“因为太强大,但又清楚自己无法掌控,再加上会伤害到自己在意的朋友或亲人,所以比起依靠强大的力量去欺负别人,害怕自己会伤害到在意的人,所以慢慢长成这个样子。”花田千夏看着乙骨忧太,声音渐小,“应该是这样吧。”
她想到小时候的狗卷棘。
那个时候的小少年不也是这样?
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咒言强大到无法被克制,只要稍不注意,就会诅咒到自己不想诅咒的人。
哪怕只是简单的一句“你不要再说话了”,都有可能夺去某人从此以后的言语能力。那个时候的狗卷棘,和现在的乙骨忧太没什么区别。
总感觉有点心疼。
花田千夏叹了口气,再次叼住吸管。
虽然至今没有想起很多关于狗卷棘的事,但怎么说呢,可能是小时候他被欺负的一面实在给她留下太深的印象,以致于现在看到乙骨忧太这样,她突然就很庆幸小时候的自己主动接近了那个阴郁少年。
明明都是很好的人啊……
结果直到喝到最后一口水,她突然感觉不对。
怎么好像安静了这么久?
花田千夏扭头,对上三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
“你们干嘛?”她放开吸管,不明所以。
“夏夏很关注……”
“哟!!!”
熊猫猛地转身就是一拳,被挡住。
“嗯?”白发男人捏捏熊猫毛乎乎的爪子,咧嘴笑着夸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