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昊走入熙华宫时,正好遇到吴统领匆匆忙忙要去上报结果。
看到他时, 吴统领赶紧拜倒:“启禀圣上, 从熙华宫搜出了巫蛊偶人!”至于另一个瓷瓮, 暂时还没打开,只是既然搜出了巫蛊, 那瓷瓮里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巫蛊?李景昊忍不住震惊,心下一沉, 低声吩咐一句:“带朕去看看。”随后便大步往前走。
心里却也庆幸自己先来一步,若是消息传开,只怕表妹即便身怀皇嗣也难逃此劫!
“是。”吴统领连忙跟上, 看圣上依然冷峻却显得镇定自若的模样,一时心头的紧张与凝重也淡去几分。
然而李景昊并没有吴统领所看到的那样镇定, 从他比往常稍快的步伐就能感觉到, 他并非表面上那么无动于衷。
快步走入正殿时,除了守在那巫蛊偶人与瓷瓮身的人, 其他侍卫与宫人们都避得远远的, 相互之间交头接耳,或惊惧或好奇或害怕或木然,各种情绪清晰呈现, 直让人感慨一句众生百态便是如此。
看到李景昊大步迈入正殿时, 侍卫们很快反应过来,齐刷刷行礼:“属下拜见圣上!”精神抖擞中气十足,让人忍不住侧目。
熙华宫的宫人们反应稍慢,却也赶紧收敛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 向圣上行礼问安。
“都免礼罢。”李景昊直接挥了挥手,随后目光落在了那巫蛊偶人与瓷瓮之上,沉声问,“这便是从熙华宫中搜出的偶人?”看到上面不曾清理干净的泥土,他心头不由疑惑,搜刺客搜到土里去了?
“是。”之前那领头搜查的侍卫队长回答,顿了顿,他又加了一句,“是楼宇翻出来的。”
李景昊有些惊讶:“楼宇是谁?”
楼宇连忙上前行礼:“臣楼宇拜见圣上,愿吾皇万岁圣安。”
李景昊仔细打量了他一眼,忽然想起什么,问:“你父亲是谁?”楼宇忍不住困惑,却也老实地保持行礼的姿势,回答:“回圣上,家父乃如今的户部左侍郎。”
户部左侍郎楼襄?贤妃的叔父?对了,皇后的嫡亲妹妹似乎便是嫁入楼家为妇?
李景昊心念飞转,一时看他的眼神便多了几分审视。并没有叫起,他继续问:“你是如何发现这巫蛊偶人的?”
楼宇心下觉得有些不妙,却不能反口,只能硬着头皮将之前对吴统领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
李景昊却并没有纠缠于这个问题,反而又问:“那瓷瓮之中藏了什么?”
楼宇愣了愣,随即回答:“臣也不知。”这次倒是干脆利落、毫不犹豫,听口气不似作伪。
李景昊挑了挑眉,问:“既然不知,你为何将其挖出?”
楼宇心下一跳,顿时有些着慌,却还勉强克制着情绪,回答道:“臣虽不知其中藏了何物,但如此严密封存埋于土中,想必也如那巫蛊偶人一般,不是好物。”
“是么……”李景昊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忽然丢下一句,“来人,将楼宇带下去!”语气由上一刻的云淡风轻变为下一刻让人如至冰窟的冷寒。
欺君是大罪,他倒要看看,楼宇这般搬弄口舌、欺君罔上是谁的安排!谁给了他这样的胆子,这样的底气!
面对圣上的忽然变脸,楼宇顿时呆若木鸡。直到被忽然出现的暗卫抓住、准备带走,他才回过神来,慌慌张张地叫了一句:“臣冤枉啊,圣上!”见李景昊拧眉看来,他抓住时机急忙解释,“圣上,臣说的都是实话,绝无欺君之意,还望圣上明察!”
李景昊眉峰一挑:“朕没说你欺君。”你倒是不打自招。
“臣没有……”楼宇怔了怔,很快就明白过来圣上的言下之意,顿时白了脸无话可说,整个人都瘫软下来,不再挣扎,任由那些穿着银丝绣纹黑衣的暗卫带走了。
楼宇被神出鬼没的暗卫带走,那些奉命搜查刺客的侍卫们一时也噤若寒蝉,连原本昂头挺胸的姿态都变成了垂头蔫脑。
李景昊扫了一眼依旧沾着泥土的瓷瓮,扫了一眼看守的几个侍卫,吩咐道:“打开瓷瓮。”
那侍卫倒是没有迟疑,直接抽出刀来将那瓷瓮“哗啦”一声劈开!一道拇指大小的黑影一跃而起,直接冲李景昊弹过来!
吴统领下意识拔刀一挡,只听到“叮”的一声脆响,那黑影掉落在地。
吴统领二话不说上前两步,直接把刀锋横着狠狠拍上去,再将刀收回时,地上多了一滩黑色夹杂着绿色的泥状物,被拍扁的痕迹,隐约可以看出似乎是什么虫子?
李景昊沉默了片刻,再去看那被劈得碎瓷四散的瓷瓮,里面空无一物,只有红红绿绿的各种粘稠物涂满了瓷瓮的内壁,看起来十分恶心可怖。
他忽然想起之前经表妹提醒后查到的一些事,神情凝重了许多,低声开口:“这是蛊虫?”
“谷虫?”吴统领初时还没反应过来,一脸疑惑地重复,待他明白之后,顿时神色忌惮,忍不住开口求证,“圣上是说,这是苗疆毒蛊?”
李景昊略一沉吟,沉声吩咐道:“朕已经派人去苗疆找了蛊师过来,你且命人将这些东西都收好,送出宫去,亲手交给七王爷。”
“是。”吴统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