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深深的怨气,却伤害不了贵妃。
“家里都还一团糟呢,竟然还有闲情逸致想着对本宫下手?你想做什么?你能做什么?在绝对的权力面前,本宫想碾死你,就想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林绿萼想了想,她作为宫中贵妃,不能暴露自己认识云水与钱思几人,她只能说是厌恶赵夫人的不敬态度,“本宫想让你死,大把的人上赶着送来人证物证,知县也好,知府也罢,即使传到京中皇上耳中,也不会有任何人,因你一介平民与本宫为难。”
赵夫人端坐在枯黑的稻草堆上,目光如炬,身处九死无生之境,依旧微昂着头,心里鄙夷林绿萼小人得志。若林绿萼只想折辱她,让她死,必不会亲自来牢房中看望她,她猜测贵妃还有别的目的,于是哀婉地乞求,“妾身怎会想与贵妃为难,这其中一定有误会,还望贵妃明鉴。”
“照理说,赵氏商贾之家,能接见宫中来的贵人,不应该万分讨好吗?你为什么对本宫不敬?石桥的事和上面的卦象是你做的吧,引我去后院又是为何?”林绿萼猜到她当时想引她去见云水,只是云水逃掉了。因他还在昏睡中,也不知他这几日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总觉得赵夫人太过奇怪,怎有胆子得罪贵妃。
赵夫人自然不能说出她是严娉婷,两人有深厚的旧恨,她编了一个理由,“宁家在显州的生意与赵家有冲突,过往两家利益相争各有输赢,但这九年林相权势滔天,总是派官员偏帮宁氏,所以赵氏对林家的恨意从赵老太爷还在时就存在了。妾身仁孝,想替前前代家主和前代家主出一口恶气。”
她泣不成声,“妾身一介妇孺,斗胆对贵妃不敬,皆因已故家主的怨恨,还望贵妃原谅妾身一时的失言。”
“本宫一向大度,可以原谅你。”林绿萼抚摸着口供上的字迹,牢房里太臭了,她胸腔漫起一阵酸涩,几近呕吐出来,她努力地咽了咽口水,憋住了这股呕吐感。
日头西斜,早春的暖意透过狭窄的窗户照在她姣好的面容上,给她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色,“将从长房原配那弄来的福运镖局和赵氏商行陆上的运输都交给宁家吧。”
“我会派宁氏的人来接管赵氏这一部分的生意。”林绿萼拍着胸口,又咽了咽想要呕吐的感觉。
赵夫人惊得站起来,靠着牢笼盯着贵妃,她挨了鞭子的背部一阵阵地痛,震惊地说:“这可是赵氏商行一大半的经济来源,我若答应了,那些叔伯庶子会杀了我的!”
林绿萼摇了摇手中的状纸,“你若不答应,本宫立刻就能杀了你。”
赵夫人颤抖着哭了一会儿,咬着牙,眼中尽是不甘,但还是点头讨好地笑道:“我答应!贵妃的吩咐,我会照做的。”
“本宫还能帮你大忙呢。”林绿萼将状纸抛起来又一把接住,从容笑道,“这些赵氏的人,做假供谋害家主,罪大恶极。待你将商行运输走镖的事都交给宁氏了,本宫便说是在驿馆不慎服用了劣质的糕点中毒,与你无关。再将这两页状纸给你,你可以把他们收买的奴仆收买回来指证他们,届时他们下狱,你依旧是家主,可谓是皆大欢喜。”
“否则。”林绿萼盯着她垂泪的眼眸,“你就等着烂死在牢中吧。”
赵夫人垂眸,掩住眼中的恨意,哀哀地说:“我知道了。”形势比人强,只能暂时屈辱退步。
“知道有什么用,观其言还得察其行。”林绿萼用状纸扇风,试图驱散鼻尖萦绕的腐败臭气,“听闻你最在意你的两个儿子,在你将赵氏的生意交给宁氏之前,儿子暂时别养了,让他们随本宫去神石寺祈福。”
“娘娘!”她套着枷锁的身躯一下撞在木栏上,将牢门撞得哐当响,她痛哭流涕地说,“妾身之过,妾身一人认罚,稚子无辜啊!”她没有想到,林绿萼竟是这般歹毒心肠,不仅贪图她赵家的钱财,还狠辣无比。
林绿萼看着她眼中的恶毒神色,怕她出了牢房又使计谋害自己,她可不想几句空洞的承诺就相信她,“本宫只是信不过你,所以帮你暂养孩子。不会伤害他们,你只要好好地将这些生意交出来,本宫必会将孩子毫发无损,白白胖胖地还给你。”
她看着赵夫人想起幼子心痛难耐,泣不成声,忍不住出言嘲讽道:“在绝对的权力面前,你那些花拳绣腿的小计谋只显得可笑,本宫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谋算,想要怎么对付本宫,本宫只想说一句,螳臂当车,你怎么敢有这些心思的啊!”
她垂眸不再看赵夫人痛哭,她确实仗势欺人,但若不是赵夫人主动来招惹她,还这样折磨云水,她的本意是用金银珠宝和牺牲宁氏商行的一些小利益来收买赵夫人。
林绿萼累珠叠纱留仙裙拖曳在地,沾上了地上青黑的污水,她想着这股味道还要伴随她回驿馆,终于按捺不住,侧身呕吐了出来。
瓜子伴着中午饮用的酒水吐了出来,喉中刺激的味道冲得她直流眼泪,温雪连忙跑出去,让衙役端上温水。
知县随着端来温水的衙役跑进牢中,凑在贵妃身旁轻声说:“娘娘,下官又有新的发现。派去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