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暗中造反的事,我会帮你的。”她指了指自己,又点了点他的胸膛,轻柔地勾了勾手指,“无需名分,也不要其他,你只要和我在一起,我就帮你。”
“赵夫人。”他眼中透着寒芒,对她的挑逗没有半分情.欲,只有厌恶之色。
她拢了拢披在身后清香的青丝,拉下床上的帷帐,遮住他冰冷的眼神,“牛不喝水强按头,我不是那样的人。”她转身走到铜镜前,随手拿起一件长裙穿上,“本想与你春风一度呢,但见你这般不情不愿,那就算了。”
她系上裙带,揉着方才被踢痛的小腹,他这般贞洁不屈的模样,倒让她垂涎欲滴,不过她不会伤害他。即使亡国了,她也曾在无数个艰难落泪的夜里幻想如果一切没变该多好,她还是国公府的嫡女,太子殿下也终有一日会为她回眸,因她那时的身份,是不二的太子妃人选。事到如今,这股执念还在,她依旧希望他能爱她。
她走到门边,突然露出狡黠的笑容,回望纱帐后的身影,笑道:“隽之,你可得思虑清楚,要不要我相助。你若不要我,那地牢里的五人,我两天杀一个,十天可就杀完了。”
她在他愤怒地低吼中歪头笑说:“明天杀谁好呢?先拿钱思开刀吧。”
走出房门,她走到孩子们的房中,看着长子和次子熟睡的模样,她心情颇为愉悦,虽然她憎恶赵家所有人,但孩子是她历尽千辛所生,她十分疼爱。她为了能顺利产子毒杀了嫡母,为了不要有其他孩子与她的孩子争夺家产,她也杀了家主。
她又回忆了片刻过往,伴随着两滴清泪站起来,她招手唤来乳母,“你在我这里,亲一个印子。”她指着脖颈下偏锁骨的位置。
本在打盹的乳母眼里闪过惊慌之色,但赵夫人有命,她只好红着脸啄了一口。严娉婷看了一眼镜中的红痕,颇为满意,待林绿萼来了,该如何戏耍她呢,真是期待。
她又去唤来几个奴仆。镇口那座石桥前几年有所松动,行人走在上面有摇晃之感,赵家出钱在桥底补修了一番。她命人连夜去将补修的石柱挖空,在贵妃到达之前守在桥边,不准行人上桥。待贵妃仪仗到了隆康镇外,就允许百姓踏上石桥,到时桥承担不了重量,必定倒塌。
她又安排人为贵妃算了一卦,得到了“泽水困”的卦象,算命的大师解释,“泽水困是陷入困境之卦,才智难以施展,但若坚守正道,必可成事,摆脱困境。”
她捏着符纸,冷笑一声,“她可不是一个充满正气之人。去吧,就把这刻在桥底。”
……
赵夫人走后,云水坐起来,他检查了一番周围的情况,锁在手脚上的铁环连着铁索,铁索十分牢靠,他凭蛮力无法将铁索弄坏,但是这四根铁索的另一端分别绑在木床的四根木杆上,那栏杆不过婴儿手臂粗细,若想弄坏倒是不难。
他趁夜深人静的时候,不敢弄出太大声响,手上使着巧劲,一点一点地撞坏栏杆。
白日里有婢女来送饭,婢女受了赵夫人的命令,喂他吃饭,但他并不吃她备下的食物,他怕还有蒙汗药之类的东西,待天黑后又小心地弄坏木栏杆,索性赵夫人这两日事忙,并没来看他,只时时吩咐婢女在外面守着。
天又亮了,他终于弄坏了四个栏杆,手脚上绑着铁环,拖着铁索,但行动却自由了。他蹑手蹑脚地在房中搜了一圈,梳妆台的匣子里放着一把小钥匙,刚好与锁在他手脚上的铁环的钥匙孔大小一致。
他用钥匙打开了锁,这两日躺在床上,扭着身躯小声地靠着手肘和手腕撞击的力量弄坏栏杆,手脚被铁环锁住的地方皆淤青一片。他打晕了门口的婢女,一路飞奔出去。
他衣衫不整,不敢在白日里四处游荡,又心急如焚,害怕钱思和许家四兄弟受到伤害,他在赵府四下里寻了一圈,中途遇到巡逻的家丁,他还在水缸里躲了一会儿。
在水缸里听到赵府的侍从说赵府东边的粮仓里进了不少老鼠,小半日了只听到声响,没抓到半只老鼠,寻几个兄弟去灭鼠。
他待这些人走后,又在赵府里找了许久,并没有寻到地牢的踪影。
这时他听到街外面爆竹炸响的热闹欢呼声,知道姐姐来了。他担心赵夫人将姐姐引到府中,意图不轨。他翻.墙离开赵府,一路寻到了赵府东边的粮仓,趁无人发现之时点燃了粮仓,借机引来赵夫人,也让姐姐好离开赵府。
他这两日提心吊胆,在赵夫人的床上可不敢睡着,他担心睡着之后赵夫人对他不轨,她手指抚摸他胸膛的时候,可把他恶心坏了。他又累又饿,点燃粮仓后竟被赵府的家丁发现,一路追着他在城里跑了大半圈,他才终于寻到了驿馆。
驿馆外又守着上百侍卫,他十分小心地潜了进来,终于得见姐姐。
……
林绿萼坐在床边,用帕子沾了热水帮他擦汗,他头烫得厉害,睡中眉头轻蹙,偶有几句呓语。
她不敢想象他发生了什么,怎么在早春寒凉时节,只穿着一件中衣和绸裤,衣裤和头发都是湿的,身上却还挂满了软腻的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