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力为其争取婚事。为此不惜委屈周大小姐。
待听说是二房发难,似乎与周家二少爷有关。温氏撇了撇嘴,小声道:“怪不得,我就说那不是个省心呢,幸好没进张家的门……”
正说着话,忽见一人面色沉沉,大步而入。
是次子张逊。
张逊面带焦急担忧之色:“韩小姐真的要被送到庵堂?”
她一个年轻姑娘,进了庵堂,以后还能有什么活路?
见儿子神色不对,温氏站起身:“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张逊抿了抿唇,暗自思索,假如自己再去提亲,能否令周家更改主意。
然而,他刚一动这念头,还未开口,就听母亲道:“两家的婚约已经取消了,你不准再动任何痴念!”
张逊心中一凛:“娘——”
温氏缓缓走近儿子:“平江伯府对外宣称她是去念经祈福,你要再去胡闹,只会把事情闹得更大。你还嫌咱们家丢人丢得不够吗?”
张逊沉默了。
只听母亲又放软了声音:“逊儿,就当什么都不知道,行吗?”
张逊阖了阖眼睛。
短短数息间,他眼前浮现了许多画面。
空花轿、宾客的议论、父亲的责骂……以及三年前进京途中的惊鸿一瞥。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韩小姐。
十四岁的小姑娘还在孝中,素衣纤纤,难掩国色。
当时年少的张逊,清楚地听到了自己一声大过一声的心跳。
但很快,他就若无其事地移开了视线。
他知道自己从小就有婚约在身,他将来要娶的是周家大小姐,决不能有任何不妥的心思。
这是未婚妻的姑表姐妹,仅此而已。
“其实去庵堂也不是什么坏事,平江伯的姑姑,不就在白云庵出家吗?那还是当年跟着高祖皇帝打天下的……”温氏怕儿子犯倔,想方设法劝解。
张逊默默叹一口气,良久才道:“儿子明白的。”
看他这样表态,温氏登时喜上眉梢:“你能想明白就好。”
张逊没再说话,心内隐隐懊悔。
或许那天在湖边,他不只是救了她,也是误了她。
——
五月十八,吉,宜出行。
平江伯府老太太身体养好了,韩听雪也没有更多的理由在府中继续逗留。
于是,她特意挑了个黄道吉日,挎着个包裹,乘坐一辆马车,从角门离开,出城前往白云庵。
因为是要去庵堂,她出孝后新添的衣衫首饰、胭脂水粉,统统用不上。
是以她的包裹看起来格外单薄,背影也异常的凄凉。
尽管韩听雪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也一次又一次地自我安慰:没关系,投奔姑婆也很好。可当她独自坐在马车里时,还是不由地满腹怅然。
她进京时也不像今天这般寒酸。
思及此,韩听雪抱紧了包裹。
似乎这样就能有更多的支撑和力量。
马车出城后,耳边渐渐安静了,不再听到喧闹的人声,反而时不时的有一两声虫鸣。
忽然,驾车的吕伯惊呼一声,马车也跟着颠了一下。
紧接着,车帘晃动,有一个人影不知怎么,竟闯入了车厢中。
韩听雪一惊,下意识将包裹挡在身前,同时定睛看去。
那是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子,长眉似剑,眼眸深邃,脸色有些不正常的苍白。
他伸手捂着手臂,指缝中明显有血迹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