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附近都是荒山,不仅有山匪野兽出没,甚至还可能……总之很危险就是了,你若是没有地方住,我可以替你守夜一晚上,等到天亮再赶路。”
看着对方写满了真诚的双眼,见月为难地皱了皱眉。
你说的很对,虽然但是,这只是针对普通女孩而言,我们鬼鬼呢,就得在夜里行动耶。
两人又争执了几句,无力地发现,谁也说服不了谁,简直就是倔驴对犟牛,谈话进度为零。无奈之下,她只好任凭对方跟在身后,想着夜还漫长,等到他不注意时再偷偷溜走就是了。
虽然对他这种倔强的行为颇为头疼,但一晚上碰见好几拨搭讪不成恼羞成怒的奇葩人类,见到杏寿郎这种三好少年,还是让见月极为感动的,一时便有了些谈兴,和对方聊了起来,甚至还讲起了方才遇到的那些所谓的武士,想要调戏她的故事。
“唔姆,我大概明白了,也怪不得你方才见到我时,情绪不太好的样子。”
听完见月的讲述,杏寿郎环臂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但那些人很有可能不是真正的武士,不过是想要借着武士的名头,出来招摇撞骗的宵小之辈罢了。以为穿了身衣服,配上刀就能自称为武士,毫无武士精神可言,简直可笑。”
讲到这时,他有些不悦地压低了眉毛,似乎很是生气武士的名声被这种人败坏。
“咦,被你发现啦,杏寿郎你对别人的情绪感知很敏感呢。”见月看了眼他,眼神不自觉地往下瞟了瞟,“所以说那群人的穿着,还是完全复刻了正经武士的装束的是吧?”
虽然不太明白对方为何忽然将话题扯到了这一方面,但杏寿郎还是诚实地给了一个肯定的答案。
见月往下游移的视线一僵,强制要求自己转过了头,住脑,不要再想了!
都怪那群该死的臭流氓,难道她以后见到一条马乘袴就要幻想一番人底下穿了啥吗?!
“见月。”
就在她还在胡思乱想顺带鄙视自己之时,杏寿郎忽然又开口了,只不过这一回,他脸上的神色堪称平静,平静得甚至有些严肃,他转过头看向面前这个出奇大胆,又朝气蓬勃的女孩,问道:
“你是鬼吗?”
混乱的思绪瞬间止住,犹如被泼了盆冷水一般,顷刻间,她便冷静了下来。
“你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你太大胆了,不管是独自一人行走在危险的夜晚,还是讲述那些遇到的事,虽然在抱怨,但你的情绪,从未有片刻的波动,这说明,你从未把这些人和事真正放在心上过。”
他转过头,金红色的眼睛在黑暗里灼灼如烈火一般。
“但我还是不太确定,你和我从前遇见的那些鬼都不一样,你……很特别,所以我选择直接来问你。”
语毕,杏寿郎停下脚步,认真地看向见月,似是在等待一个回答。
而见月,也是配合着他停了下来,却是倏然一笑,接着他的话,继续说道:
“然后你发现,当你问出了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并没有正面回答你,只是问了句‘为什么这么说’,这也就表明,我知道‘鬼’的存在,进而可以推测出,我,就是鬼。”
空气有一刹那的寂静,连风声似乎都被这紧张的氛围所渲染,停滞了下来。
杏寿郎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兀自笑得灿烂的见月,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将腰侧的日轮刀抽了出来。
“抱歉,我要履行,身为鬼杀队剑士的责任。”
“好,那就让我来见识一下,你的实力吧。”
剑技达到瓶颈之后,见月无数次揣摩过,自己到底欠缺了什么,才一直无法真正达到自己应该有的境界呢。
她一遍又一遍地挥剑,将基础夯实了一次又一次,却始终无法悟透,直到她遇见了那群虚假的武士,虽然只是借着武士的名头欺世盗名,但见月依旧不期然回想起了最初追杀自己的那群人。
同样的武士装扮,同样的佩刀出行,不同的是,那群人拥有着更加高超的技艺和更为匪夷所思的手段。
像是念能力般特殊的力量,暗暗流传在小部分人中,她所缺失的,会不会就是这部分力量呢?那同为鬼杀队剑士的杏寿郎,会不会也有这般特殊的能力呢?
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见识一下了呢。
煌煌火焰出现在眼前,灼人的热浪将她过长的发丝吹至身后,星火点点,碰撞间发尾被燎的蜷曲焦枯,蛋白质燃烧后的焦味充分刺激着见月的感官,被漫天火光映红的眼眸,没有退意,只有更为高昂的斗志。身体下意识因这熟悉的感觉而战栗,沉睡在体内已久的力量,也在悄无声息地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