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是一个平平无奇,稍有天赋的小剑士而已。
没有那三世阅历的累积,没有两次死亡造就的洒脱心性,没有念能力的加持,她就像所有普通人一般。
不,不是像,她就是。
甚至连对剑道的执着追寻,也是在黑死牟的压力下,硬逼着自己去适应,去日以继夜地练习,再成就如今的她。
她有天赋吗?
大概是有一点的。
虽然嘴上老是开玩笑,可见月从来不觉得,自己是被上天所钟爱的那一类人,她并不生来强大。
她只是……从未停止过努力。
“叮铃。”
恍惚中似乎有一道铃声响起,微渺不可捉摸,不知从何而起,又难觅其匿迹之处。
碧空如洗,灿烂的阳光经过雪地的反射,呈现出如梦似幻的彩虹色,将周围都渲染的如同梦境一般。
见月的身形忽然动了。
她没有祭祀用的狩服,也没有短杖,只是单纯的将两指并作剑指,穿着鬼杀队的制服,就这么循着梦中的记忆,舞了起来。
最开始,她的动作并不十分顺畅,甚至还有些生涩。
但随着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她终于能够完整的将整支祭祀舞蹈呈现出来,却始终只在舞蹈部分徘徊,没有真正进入剑技部分。
不够,还不够,还差点神韵在里头。
见月微微拧眉,不肯就这么草率的进入下一阶段,只是继续钻研这支舞蹈,到底欠缺了些什么。
一遍又一遍,日头逐渐西斜。
橙红的光芒铺满了整个天空,连大地都不可避免的染上了这种颜色,见月看着自己投映在雪地上起舞的影子,就像在火焰中燃烧的焰芯,带着祭祀舞蹈沟通天地的神性,和自然赋予的灵动天然。
灵光乍现间,她忽然发现自己欠缺了什么。
以最本初原始的目光来看待,祭祀之舞,本就是神官巫祝用身体语言,来与神明自然沟通的桥梁。
那又何必用他人的语言,来诠释自己想要表达的呢。
心念一动,见月再也不刻意去回想这支舞蹈的动作,而是全凭自己的感觉,随心所欲。也是奇怪,就是这种不管不顾的恣意洒脱,隐约间,竟能初初窥见完整剑技的影子。
就在西方完全吞没太阳,世界落入一片黑暗之时,见月的身边,却倏得亮起了一抹璀璨夺目的火光。
这火光来的突然,仿佛凭空而起,连日轮刀这一载体都不用经过,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眼前,像是一轮迷你缩小版的太阳,煌煌烨烨,其芒难掩。
直直冲着灶门炭十郎的墓碑而去!
见月!!!
这可是人家祖坟啊,这刨人祖坟,挫骨扬灰的活计,做了还不得折寿!
吓得她连呼吸都停住了,强行止住动作,这一招小太阳,也就“噗”的一下,无声无息消失在了半空中,仿佛从没有出现过。
“噗哧。”
一声更大的声响传来,不过不再是剑技消失时的声音了,而是见月的一口老血,吐了出来。
她尚且还没有完全掌握这祭祀之剑,误打误撞使出来后,还强行收势,这一下可把她反噬得不轻,心口堵得慌,浑身经脉如同火烧一般,灼烫难耐。
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见月撑着树干呕血之际,小黑又不知道从哪扇着翅膀冒了出来。
看着自家主人这幅嘎嘎吐血的样子,小黑浑身的白毛都被吓炸了,惊恐的差点治好了它的先天缺陷——不会说人话。
好在见月即时阻止了这货要去报告敌袭,请求增援的动作,强行将它拦了下来,一边吐血,一边打开系在小黑脚上的信封。
这是一封来自主公的信件,告诉她调查完炭治郎身世之后,可去位于雪山西南处的那田蜘蛛山,炭治郎的下一个任务被安排在了那里,任务结束后,她可将炭治郎一并带回鬼杀队,参加这一届的柱合会议。
见月心知这大概是主公想借此机会,正式将炭治郎和祢豆子这特殊的一人一鬼介绍给众柱,同时还要打探一番有关继国缘一和珠世的事情。
虽然明白,可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十分钟前那个生龙活虎,一拳一只恶鬼的月柱竹之内见月了!
她感受了一番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觉得自己大概暂时不能支持这么长时间的奔袭,甚至暂时连呼吸法都不太能正常使用,还需要找个地方好好休整一下,养好伤后再做安排。
真是这辈子除了刚穿来那会儿,从没有这么娇弱过。
便只能叹了一口气,重新书信一封,交给小黑,让其送往本部,告知主公安排其他人员接应炭治郎。
只是世事,从来都不会安安分分,朝安排的那个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