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道:“你干嘛啊……”
顾茫照着学道:“要,松油。”
“你要松油?”
顾茫指着好不尴尬的江夜雪:“他要。我不要。”
岳辰晴不得不抬头去看江夜雪,但只看了一眼,就把目光又转开了,嘟哝道:“不行,那是我四舅要的……”
顾茫道:“是他先来的。”
“……”
“先来的客人排前面。”
掌柜也跟着跑出来了,一看这情形,顿时有些无措。陪着笑,讪讪地,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下岳辰晴算是反应过来了,他不是不讲道理的人,立刻回头瞪大眼睛:“掌柜的,你不会吧?你莫不是已经答应把松油卖给他,结果怕缺货我走人,所以又反了悔?”
掌柜忙道:“不、不是,我只是听错了……”
岳辰晴见他心慌,愈发明白过来,怒道:“你还骗人!你这个大坏狗!”
江夜雪不爱惹事,摇了摇头,说道:“不妨事,我也不急着用。岳……小公子,东西你留着吧,我先告辞了。”
说着,柱起拐杖低了头,慢慢地往外走去。
接二连三让江夜雪受了这么多委屈,岳辰晴良心终于有些受不住了,他在原处愣了一会儿,脸色不太好看,眼见着江夜雪就要推门离去,他忍不住喊了一声:“喂!”
叫出口的那一刻岳辰晴就有些后悔了。该死了,爹爹伯伯舅舅都不待见这人,要是知道自己与他多话,那不得活剥了他的皮。
但江夜雪已经停下脚步。
岳辰晴只得硬着头皮支吾:“……那个……那个谁……你要这松油……做什么啊?”
“做一些符咒。”
“哦……”岳辰晴侧着脸,过了片刻,又忍不住好奇,犹豫着问,“那什么,之前李清浅闹事的时候,城里那些金刚不破符,是不是你给那些穷人送去的……?”
江夜雪没说话。
岳辰晴颇有些尴尬地,再瞥了他一眼。
江夜雪叹了口气,说道:“天冷了,你别再四处乱跑了,早些点了货回去吧。别再惹你四舅生气。”
说罢便掀了帘栊,出了店。只留岳辰晴一人呆呆地在原地站着。
对上墨熄的目光,岳辰晴委屈而茫然地嘟哝了声:“羲和君,我……”
岳家之事不便参与,墨熄也没多说什么。只摇了摇头,与江夜雪一道离开了。
他们陪着江夜雪回到冶炼铺里,辞别的时候,差不多已是傍晚了,走在路上,顾茫忽然问道:“墨熄,那个江夜雪,他为什么把油让给白鸟?”
“白鸟?”
“就是那个——说我是小乌龟的。”
墨熄反应过来了,原来顾茫是在说岳辰晴,岳辰晴穿着皮毛丰厚的白裘衣,领缘有一圈绒毛,所以顾茫就管他叫白鸟。
墨熄遂解释道:“因为江夜雪是他的大哥。”
“是大哥,就要让给别人?”
墨熄沉默一会儿,说道:“不。是因为心里觉得重要,所以才会愿意让给别人。”
“就跟让你吃烤鹅的那个师兄一样吗?”
墨熄心中一动:“……你认为那个师兄觉得我重要?”
顾茫思忖后说道:“烤鹅好吃。他给你。你是重要的。”
墨熄神色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没作声。过了片刻才道:“那之前送你香囊的人,你觉得他对你重要吗?”
顾茫不假思索道:“重要的。”
墨熄的脸一下子黑了,咬牙道:“你觉得人家重要,人家未必瞧得上你,不然我收留你这么久了,怎么也没见得王城内有谁关心过你。”
顾茫低头不吭声了。
墨熄被戳痛,便也报复性地反啮着刺伤自己的人:“你就是在自作多情,一个香囊就把你打发了。那个人要真觉得你也重要,他就该来找你,你几次落难,他也该来救你。他来了吗?”
顾茫干巴巴地:“没来。”
“没来你还对他死心塌地觉得重要?”
“嗯……重要的。”
墨熄沉默一会儿,几乎是有些怨恨地冷笑了:“真有趣,他到底是哪位英雄,你不如给我引荐引荐?”
这回顾茫倒是落寞地摇了摇头,垂着眼帘再也不争辩了,多少有些伤到的样子。
两人闹了个不快,彼此都没再说话,并肩走了一会儿,快行至闹市区了,墨熄才终于又理他,说道:“此处人多口杂,把你的斗篷披上。”
顾茫照做。
他们在路上走,墨熄仍思忖着刚刚顾茫的话,心情躁动,路过一家茶摊,他便去去摊子上买了碗凉茶,站在那边喝。
渐渐的,周围窸窸窣窣的声音就多了起来。
“哎呀,看,是羲和君……”
“我相公呜呜呜!”
“乱说!明明是我相公!”
虽说这里的王城,墨熄也不是什么成日介不出门的人,然而路过的姑娘瞧见他却还是会忍不住侧目。
墨熄生得俊美耐看,尤其是嘴唇,虽然薄淡,唇形却非常性感,是那种让人盯着盯着就情不自禁渴望亲上去的完美色泽。
只可惜,他虽然生着这么诱人接吻的嘴唇,却有着长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