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直的羞涩成功惹来太子殿下一阵哈哈大笑。
凌烟阁旁一座居高临下的亭子里也传出一阵笑声。
年轻女孩子清脆的笑声如银铃随风送来,王文直和楚坤不由自主扭头看上去,但见高亭里一个绿色衣裳的女孩子正手执团扇指着他们的方向,笑得前仰后合,甚是恣意不羁,隐隐约约还有她的语声:“那家伙可真好玩,一个大男人居然会害臊,哈哈哈哈——”
王文直闻声色变,楚坤也敛容收色,咳咳两声,拉了王文直走进凌烟阁去。
“要不,怎么说你俩是冤家呢?”楚坤这话也不知是奚落还是安慰,听在王文直耳朵里,就当他是嘲笑了。
王文直有些恼:“太子殿下何必取笑微臣?”
楚坤拿手摸摸鼻子,稍微收敛些自己的笑意,认认真真开导道:“小十七嘛,她的性子你我还不知吗?她就是个调皮捣蛋的,父皇带头宽宥她,宠溺她,宫里谁人不纵容她?你被她捉弄这么久,还没习惯啊?”
想从前,王文直吃了多少楚明珠的亏?他一个人人赞誉的长安第一才子,多少贵女佳丽的梦中情人,偏偏被十七公主楚明珠当作一根草,各种欺侮、霸凌,导致王文直一见到楚明珠就会犯怵,常常楚明珠还没干嘛,王文直已经落荒而逃了。
如果他的追求者们知道他在楚明珠面前是这样的待遇,长安城里一定会多更多楚明珠的骂名。
“今日,她不过是笑你一顿,比起从前那些花招,实在算不得什么,你就不要和她计较了。”楚坤拍拍王文直的肩膀。
王文直拱手道:“殿下言重了,微臣怎敢与公主殿下计较?公主殿下还是小孩子天性,微臣理解的。”
“本宫觉得你未必理解,”楚坤突然露出很玩味的表情,说道,“依我看,小十七捉弄你,并不是她讨厌你,而是对你有意思哦!”
太子殿下的论调让王文直一时愕然。
楚坤却兀自继续分析道:“有一种顽童呢,他喜欢一个人,却不懂得如何跟他相处,于是他就捉弄她,甚至打她,为的就是引起她的注意,小十七就是这种顽童心思。”
所以,太子殿下对顽童心理如此了解,莫非这顽童就是小时候的自己?
王文直想到这里猛然被自己吓了一跳,真是大逆不道,这种话也敢说?并没有说,只是心里头想想而已。
王文直居然自己被自己吓到,不由又觉得好笑。
见王文直脸上竟然露出一丝笑意,楚坤就把手搭在他肩上,得意道:“你也觉得本宫所言极是,是不是?”
王文直回神,忙从楚坤身旁退开拱手道:“殿下说笑了,十七公主怎么可能对微臣有意思呢?”
见王文直诚惶诚恐,甚是可怜的样子,楚坤摇了摇头,笑道:“也是,小十七那种性子,如果喜欢一个人,那比她欺负你还要可怕,与其让她喜欢你,还不如让她打你一顿省心。”
哪有把自家妹子说成这样的?
王文直低头兀自皱眉。
楚坤抛开这个话题,左右看了看,不见太子太师,便招呼王文直先去温书,太子太师素来严苛,昨日就预告了今天这堂课的内容,要与他二人论刑狱之重、经邦之要,太子虽有准备,但觉不充分,要与王文直先过几招。
太子太师此刻正站在凌烟阁旁的高亭外,注视着高亭内的女孩子——
那着绿衣的女孩子花枝乱颤乱笑一气之后,突然一凛,将手中的团扇在如意纹汉白玉石桌上拍了拍,说道:“古代人什么毛病,这才开春,天还冰着呢,就用上扇子了?”
“殿下,宫扇除了用来扇风,还可以用来……”小宫女灵芝伸出细白手掌掩在自己嘴巴上。
“哦——”赵采玉拉长尾音,眯眯笑着将扇面勾住灵芝的下巴,赞一句:“小机灵鬼!”
“多谢殿下夸赞。”小宫女对于赵采玉的褒奖之词从一开始的不习惯到现在习以为常,并配合地表现出娇羞激动。
主慈婢孝,美好社会一派和谐,赵采玉十分满意。
“小机灵鬼,本宫问你,刚才那会害臊的公子何许人也?”赵采玉得了灵芝提醒,十分自然将宫扇遮住了半张脸。
灵芝这才想起之前和富强、民主、文明、和谐四人,以及许绍烨一起陪公主殿下认的都是皇室的亲眷们,这王大公子不是皇室中人,就没有准备他的画像,所以公主此刻也就不认得他。
不认得,不记得,倒是王大公子的幸运了。
灵芝在心里替王文直庆幸,今日公主不过笑他几声也就过了,要是往常,定是不依不饶,哪肯干休的?
“这位公子的身份有那么难以启齿吗?”见灵芝半晌没有开腔,赵采玉好奇道。
印象中,唐朝那位承乾太子是有过男宠的,他曾宠幸过一名“美姿容,善歌舞“的太常乐人,并给他取名:称心。太宗皇帝为此大怒,杀死称心。太子殿下悲伤欲绝,在东宫为称心树冢立碑,并赠予官职,还让宫人日夜祭奠,自己则常常思念称心难以自拔,痛哭流涕。也因为这事与太宗皇帝产生了很深的隔阂。
这架空的大周虽没出现在史书上,却与唐朝人事如出一辙,所以这楚坤太子自然对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