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白眼。
赵安之不在意,他的目光只锁定那锭白花花的银子,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银子,像他们那样的小家庭,能见到铜钱就不错了。
不待许医生反应,赵安之就抓起那锭银子放嘴里咬了咬。
许医生“噗嗤”乐了,说道:“这银子什么味道啊?”
“甜的。”
赵安之说着,将银子放到许医生面前,许医生的手刚放到银子上就被赵安之按住了,“我姐姐吃了你的药,会醒过来吗?”
许医生将少年手拍开,将银子收起来,丢给少年一个冷眼:“那要不,让你姐姐吃你开的药吧!”
赵安之捧着药和雨墨一起走出保安堂,对雨墨说道:“等我姐姐的病好了,我和我姐姐一起去向王公子道谢了。”
“不必了,从今天开始,你和我家公子划清界限,别再狗皮膏药一样贴着我家公子就行。”雨墨说完,黑着脸噔噔噔跑了。
看着雨墨的背影,赵安之摇了摇头。这样的书童就不配拥有那么善良的公子。
许医生向保安堂门外望去,雨墨和赵安之都不见了,只剩下一方晚霞如酒。
抓药伙计走过来问许医生:“许医生,打烊时间到了,你怎么还回医馆?抓药这种事有我们呢!你怎么还亲力亲为?”
“闲着也是闲着。”许医生这样说的时候,抓药伙计有些奇怪。
往常这个时候,许医生都是第一个溜班的,因为他要赶回去做晚饭给他那在太医署学医的儿子吃。
大周的太医署里有医师、针师、按摩师、咒禁师四个学科,体疗、疮肿、少小、耳目口齿、角法等专业,其中“体疗”相当于现在的中医内科,学业七年;“疮肿”类似于中医外科,“少小”是儿科,学业均为五年;“耳目口齿”即现在的五官科,“角法”就是拔罐,这两个专业学制均为两年。
每个学科都配有博士和助教,使用的教材分别为《本草》《明堂》《脉诀》《素问》《黄帝针经》《甲乙脉经》等,按照学生专业不同从事教学任务,比如针师学科的博士负责教授针师这个学科的学生“经脉孔穴”及用针、行针之法;按摩师学科的博士教授学生“以消息导引之法除人八疾”,分别是风、寒、暑、湿、饥、饱、劳、逸;咒禁师学科的博士则教授咒禁生“以咒禁祓除邪魅之为厉者”。
此外,太医署里还有药园师,相当于今天的药剂师。从十六到二十岁的庶人中选拔出药园生到太医署学习,药园生毕业时,需熟练掌握各种药物的阴阳配伍、相生相克、有毒无毒以及采药部位、制药方法、储藏环境等技能。成为太医署的药园师之后,每年要按照节令和气候及时种植、采收药材。
太医署的医学生,学籍最长保留九年,九年之后尚未毕业的,就要作退学处理;而其中的优秀学生,则可以充任助教、博士等教学人员,也可以替补官职。
大周太医署的服务范围很广,不单单为皇室服务,京师文武百官及普通士兵、工匠,甚至囚犯、奴婢都是其医疗服务对象。因此除了教师与学生外,还配备了许多医师和医工。太医署对医生的年度考核,主要依据其治愈病人的数量。
这许医生的独生儿子许烨在太医署里修的学科是个冷门,那就是咒禁师。咒禁师里加上许烨,目前也就两个学生。平常除了学习,实践的机会不多,都是一到放学的点就准时回家的,今天眼看着太阳落山了,许烨还没有从太医署回家吃他单亲老爹亲手给他做的爱心晚餐,委实反常。
不料,这反常却还让许医生挺得意的。
只见他脸上露出难得的骄傲神色,神秘兮兮同抓药伙计说道:“我儿子今天被太医令梁大人宣进宫去了。”
显摆的意味再明显不过,如果抓药伙计不搭几句腔就是不识趣了。
“是哪个娘娘、皇子还是公主生病了?”抓药伙计果然十分捧场八卦起来。
许医生冲抓药伙计眨了眨一只眼睛,说道:“皇上最宠爱的十七公主!”
“那要是不小心被十七公主相中了,许公子不就成驸马了,许医生你可就成皇亲国戚了呀!”抓药伙计浮夸地提高了音调。
“我儿子,他从小到大一直是个小心谨慎的孩子。”许医生脸上的笑容更得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