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向于玉柱儿或者王良来找他。
因为他对这两个人更为熟悉。
贾珠好奇,究竟是怎样的事情绊住了允礽的手脚,连带着身边的两个大太监也挪不出来?
但贾珠并没有怀疑眼前这个人骗他。
不敢。
至少这如今后宫内,再没有人敢这样了。
“当然。”
他轻轻笑了起来,便跟着这位太监回到了东宫。
“回到了”东宫。
当贾珠站在门口之时,他不自觉地重复起了自己刚才在心里想过的话。
什么时候开始,他居然将某一个地方也当做了自己的家?
他的家应该是贾府,应当是那些叫他为难却又不可割舍的亲人。
可不知不觉中,他居然将允礽所在的地方,也当做了如家一般的存在。
尽管他们两个人相处的时间,远超过贾珠和家人相处的时日……可这样一种不知不觉的变化,还是让贾珠感到了震撼。
他喜欢太子,这是某种更为浓烈,更为不可控的情感。
可家,那是不同的。
贾珠有那么一瞬,感觉到了少许惊慌,但他很快将这情绪压了下去,跟着大太监入了宫殿。
他将贾珠带到了一处非常熟悉的地方。
这是太子殿下的寝宫,贾珠有一段时间没来这了。前些日子他来东宫的时候就只在外殿匆匆停留了一会儿,便立刻离开了,并没有真正的踏足这里。
贾珠背着手打量了过去,寝宫内低调奢靡的陈设并没有多少变化,只是窗边的花瓶似乎换了一个,床帐也换做了更为厚重的一层。
殿内温暖的温度,让贾珠的手脚有些发痒。
他总是不太适应冬天。
冬日的寒冷,容易叫他冻伤了手指。
很快宫人们就送来了热腾腾的茶水和浓香的糕点,不过贾珠并没有坐下来,而是继续在寝宫内慢悠悠地走动,太监宫女并没有阻拦他的想法,而是轻手轻脚地退到了门外。
他们知道,不管贾珠做了什么,太子都不会不高兴的。
贾珠不知不觉走到了书桌前。
在太子的寝宫当然会有这样一张书桌,书桌上整齐的摆放着,异常整洁,只除了一些凌乱的物什,并没有搬走。
那就意味着那是太子不愿意让人清理的。
不然那些太监宫女,不可能留下这样明显的杂乱。
贾珠发誓,他并非故意想要去看。
只是那一刻他的眼神扫过桌面时,眼角的余光就不自觉留意到了那张还未完成的画像。
那应当是一幅简单的画。
贾珠能够看得出来,那幅画并没有完成。
画像中人除其轮廓之外,他的五官,尤其是眼睛并没有被画上去。
贾珠有些好奇地往前走了几步,停留在了书桌前,打量着这个还未完成的画中人。
起初,他并没有发现那个人究竟是谁,他只是觉得有些好笑,太子居然会有这样的趣味。
不过,为什么不画上眼睛呢?
“因为我做不到。”
有那么一瞬,贾珠差点以为他自己将问话吐露了出来,吓得转身时,却看到允礽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站在他的身后。
允礽一身明黄色的长袍,将他衬托得有些华贵。然少年的眼神轻飘飘落在贾珠身上,继而望着桌面,他似乎是在跟贾珠解释,也似乎是在与自己说话。
“……我觉得他很陌生。”
“谁?”
“你。”
允礽又看向贾珠,“画里的你。”
于是贾珠这才明白过来,太子所描绘的人正是他。
“我……”
“我做不到为他添上眼睛。”允礽慢吞吞,拉长着声音说道,“每一次我试图这样做时,我总会觉得不对。”
是哪里不对?
是身形轮廓遗漏了什么细节?还是脸上的线条有哪里不好?
太子曾经尝试了一遍又一遍,试图将记忆中的人画下来。
但不行。
做不到。
每一次都卡在,最终要为他画上眼睛的瞬间。
“我不该,试图创造一个你。”
贾珠皱眉,“画像是假的,殿下纵然在画中描绘了无数个我,那也是假的,并没有什么关系。”
允礽摇了摇头,不紧不慢地走到贾珠身边,他有些贪婪地呼吸着,仿佛能够嗅闻得到贾珠身上淡淡的气息。
“那不一样。”
是的,在太子的心目中,那是完全相反的。
当他在短时间内开始沉迷上作画时,他每一次所描绘的,都只有那一个人。
以他的聪慧,再加上他从前就有的功底,想要轻轻松松